温筱晚用力地闭了闭眼,抗辩道:“可你如果得了信,必定会出兵救援大瑾国君,况且,大瑾国的百姓也不会甘心成为亡国奴,他始终是没有活路的,这道理他肯定懂……”
“哼,等我得到消息再派兵救援,还要整齐兵马、准备粮草,至少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一年以后,他可以再联合邻近的氏月国、乌素国、陵兰国,共同对抗天瑞。至于大瑾国的百姓,你不是常说他当皇帝时也是个好皇帝吗?施恩于民、收买民心是他最擅长的,百姓要的只是温饱和安宁,哪会管谁来当皇帝?只怕还会帮着他来反抗天瑞的兵马。”
“再者,出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些人的命不知在皇后娘娘的眼中,比不比得上一条未出生的小生命?”
沐无忧冷冷地嘲讽,看着怀中的妻子面如死灰,心痛欲裂的同时,又有一种发泄后的快乐。
山坳那边的战斗已近尾声,沐铭天与两名护卫苦苦支撑,守住身后的死角,那里,倚着一位绝世美人——虞月灵。虞月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手捧着腹部,看着面前的丈夫,眼睛微微泛红,几次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忽地,红光漫天,两名护卫身首异处。
喷出的血液溅入沐铭天眼中,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就在这一瞬间,几柄长剑飞旋,削去了他的手腕和两膝的膝盖骨,他整个人如同破旧的布偶一般,软绵绵倒地,四肢已无法动弹,却在急促地抽抽着,痛楚的神色漫入沐铭天的眸中。
如同坠入冰窖,温筱晚只感觉全身每个毛孔都有冷意钻进,事情已无转机,沐铭天必死无疑,那么,虞月灵呢?如今这么多人见到她大腹便便的样子,她和她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虞月灵眼中的泪水立时滚落下来,几步上前,胡乱跪下,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铭天……铭天……”
沐铭天冷冷瞪了眼前的暗狱门徒许久,才移开目光,却没有看向虞月灵,反而转向了重重包围圈之外,远在山坡上观战的温筱晚,定定地望着她。
那眸光好似在说,帮我保住灵儿和孩子。
温筱晚被沐无忧紧扣在怀中,不能举步,唯有哽咽,点头不止。
沐铭天这才转回头看向灵儿,张唇轻轻说了两句话。
虞月灵流泪不止,静静地看着他片刻,才艰难地点头。
此情此景,让温筱晚泪湿衣襟,她忍不住回眸看向沐无忧,轻轻央求,“无忧,能不能饶了铭天一命?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休想!”
沐无忧冷酷地一挥手,话音未落,坡下的暗狱门徒立即行动,银光一闪……
一剑穿胸。
沐铭天当场气绝。
长剑一拔,一道血线直喷虞月灵的面门,她的身子僵了僵,“呯”一声倒地不醒。
“你!杀人狂!……放开我!放开我!”温筱晚怒极,忽然拼命挣扎起来,想挣脱无忧的桎梏。“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想杀沐铭天,为什么要当着虞姐姐的面?为什么要让孕妇受这么强烈的刺激?你太过分了!”
沐无忧也是怒火燃烧,早在温筱晚与沐铭天“眉目传情”的那会儿,他就恨不得毁天灭地,这是什么女人、什么妻子?竟当着丈夫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让人一剑杀了沐铭天,免去其五马分尸之苦,已是天大的恩泽,她竟然说他是杀人狂!
暴怒之下,沐无忧连吩咐都免了,手一挥,令门下弟子带上昏迷中的虞月灵,自己则抱着已被点了软穴的晚儿,策马回宫。
第一零四 面壁思过
骏马飞驰,到达皇宫之时,已近子时。
沐无忧直接将马骑到凤安宫院内,才抱着温筱晚跳下马背,疾步走入大殿,暴喝一声,“滚!全都给朕滚出去!”
安守在殿内,等候服侍深夜归宫的皇后娘娘的宫女内侍们,吓得屁滚尿流地蹿出大殿,还很有眼色地将八扇雕凤紫檀木门紧紧闭上,将偌大的宫殿留给天瑞国最尊重的夫妻。
殿内,静得秀花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沐无忧和温筱晚恍若隔世仇人一般地相互瞪视着,都倔强得不肯先开口。
他在怪她,你跑去帮助我的仇敌,还为了那个男人指责我,你这样还算是妻子吗?
她也在怪他,铭天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连属下都死光了,用得着杀他吗?用得着在虞姐姐的面前杀了他吗?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等了仿佛千年,沐无忧终于耐心用尽,冷冷地开口。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