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个容貌并不出众的年轻姑娘们,正努力朝着楼下偶尔路过的行人挥舞着手中丝帕,希望能够为自己招徕客人。
此刻路过的,多是一些落魄学子,有些是冲着这个时段没人要的姑娘便宜,目的明确来捡便宜的。有些则是有色心没色胆故意路过,等到楼上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招手,也多是会上去走一遭。
“鹿韭姑娘今日是怎么了?好像是在等人?”
“不都说鹿韭姑娘从来不接客吗?是在等谁?”
“故作清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管她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跟个木头似的。”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行廊上还站一位很特别的姑娘,这位姑娘轻纱半遮面眸魅如狐,腰肢纤细的同时该挺翘的地方是一点也不含糊,正是此间花魁鹿韭。鹿韭站在行廊上没有理会其他姑娘的窃窃私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眺望着皇城方向。
鹿韭,自小住在永宁州的一个贫困村落,只因长相出众自幼便名动一方。
十四年前,正值战乱时期,官府自顾不暇,也正是那时,十分不幸,一伙匪徒乘机闯入村庄烧杀抢掠,整整一个村子,几十户人家被屠戮殆尽。
只有她,虽被俘虏却存活了下来,只因匪徒要将她作为投名状献给一个叫姜礼的王爷。
幸运的是,在去往某地的路上,这伙匪徒碰上了另一伙自称来自逍遥楼的人。直到这伙人将她救出后,她才知道这伙来自逍遥楼的人,为首的竟是一个比她还要小上五岁的孩童。
那是她与他的第一次相遇,尽管是个意外,出人预料。那年,她十四岁。
突然一旁比平时要卖力几分的吆喝声打破了她的回忆。“好俊的公子!公子上来玩呀!”
鹿韭回过神,随着旁边姑娘的视线往下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长袍容貌俊朗的年轻男子,对行廊上的姑娘们使劲挥手。在他旁边有个带着笑脸面具的奇怪男子,鹿韭看到那男子时,奇怪男子也透过笑脸面具看到了鹿韭。
奇怪男子看着鹿韭指了指院门方向。
看着自己精心刻制的面具戴在他身上,鹿韭略微有些失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脚步匆匆朝楼下走去。待到院门这才放缓脚步,两个护院许是觉得来人怪异,手按在腰间长刀刀柄上,神色不善的拦在院门口。
鹿韭声音清冷:“两位,来者是客,不要无礼。”
两个护院转头望去,看见来人竟是花魁,顿时松开刀柄,抱拳退开。护院不再阻拦,门外两人迎面走来。
鹿韭对着二人盈盈施礼后,开始领路:“两位贵客随我来。”
“姐姐可还记得在下?”过程中俊朗男子开口问道。
鹿韭在前面带路,没有回头:“陈公子是老主顾了,自然是记得的。”
陈石听到这个回答显然很满意,对这一旁还戴着面具的陆守言挤眉弄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
这个时间点,院内几乎看不到人的身影,想来都在女子闺中锻炼身体吧。陈石左顾右盼没有
见到人,于是问道:“鹿姑娘,今日怡韵?”
“不曾待客,想来是在闺房歇息。”
“好嘞!”陈石连忙应声点头,就要先行离去。不曾想一只胳膊被人死死抓住,陈石脚步一顿。
回过头,瞧见陆守言正对着他挤眉弄眼,陈石暗笑,这回轮到你了吧?
陈石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透过面具看到陆守言那双哀求的眼睛,顿时气笑。与鹿韭这个大美人独处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分?你他娘的,真给男人丢脸。陈石开口无声:“撒手!”
陆守言摇头。
陈石瞪眼,竖起三根手指,然后一根一根放下。直到最后一根放下,见陆守言仍不放手。陈石噘嘴点头:“鹿姑娘!”
这招果然有效,陆守言的手迅速抽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待鹿韭疑惑回头,只见陈石笑眯眯的望着自己。陈石找了个蹩脚理由问道:“额,哪间是怡韵姑娘的闺房来着?”
鹿韭面带笑容,指了指靠近角落那间与自己闺房紧挨的房间。“就是那间,与我房间相邻。”
“好的。”等到鹿韭继续领路,陈石笑容污秽,冲陆守言做了个鬼脸。陆守言则是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临近鹿韭闺房,双方分道扬镳,陈石走到怡韵门前,朝着还未进门的陆守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后,推门径直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