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不是说好了吗。在外头叫我姐姐便好,咱们姐妹二人可别生分了。”她柔声笑道。
坠儿苦笑着摇头道,“姐姐,你瞧我这记性。”边笑边握着拳头砸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我先去给你煎药,等会儿再到绣坊来。”说着坠儿便到后院去了。
她望着坠儿离去的身影,低头浅笑。
李昀从未想过要拿掉自己的孩子,直到怀有身孕后。她先是惊讶,后是难过,现在已经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她要生下这个孩儿,并亲自抚养。倘若是男儿,便教他顶天立地。倘若是女儿,便教她勇于抗争。
“娘子。”外面传来一阵叫唤声,似乎是有人在唤她。
她起身放下手中的绣品,轻声唤道,“外面是何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只见眼前是个健壮男子,一身灰袍,眼神色眯眯的盯着她。
李昀心中只道不好,往后退了几步,准备拿起桌案上的剪子。
边后退边唤道,“快来人啊!”
还没等她说出声,那健壮男子便用手堵住了她。男子手中一股膻味,逼得她眼眶都红了。她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开男主的禁锢。
“小娘子,想死爷了。你不知道从你刚来街坊那日起,我便瞧上了你。可惜我家那恶婆娘不让我踏进绣坊一步,否则爷早就一亲芳泽了。”他边说边扯着她的衣衫。
他眼神倏然迟疑了一瞬,李昀还以为她要放过自己,却没想到他只是想掩好门。
李昀趁此机会伸出右手,想脱离他的禁锢,没想到那男子反应过来,直接甩了她一耳光。骂骂咧咧道,“你个不要脸皮的□□,爷看上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他的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倏然间红了一大片,她感到火辣辣的疼。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心里全是委屈。
男子还想将她往外拽,却不料他的动作实在太大,引起了街坊们的注意。
“住手。”
有人抓住了这男子的手,重重地甩开,接触了她的禁锢。
她抬头瞥了一眼,这人一身书生打扮,青发已束成冠,还别了一根木簪。看起来清贫又干净,脸也长得白白净净的,颇为俊秀。
看他二人的眼神,分明是认识。李昀仍旧放不下那颗提着的心,虽然这书生看起来心善,可难保他们不是一伙的。
“王屠夫,你娘子在街坊外四处寻你呢。若是找不到你人,该去官府报案了。”书生的话一出,王屠夫的眼神瞬间黯淡。
他神色急迫,放开了她的手,往绣坊外跑去。李昀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谢道,“多谢公子。”
书生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一抹惊艳,他有些害羞,摆手道,“不必多谢。”
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昀的心七上八下,还以为又是什么贼子,可看到坠儿,提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姐姐,服药了。”
原来是坠儿,她方才经过一难,见到坠儿更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泪珠簌簌落下,像两行珍珠。
泪水的咸刺痛了她脸颊上的伤口。
坠儿担忧地问道,“姐姐,究竟是谁伤了你?”她抬头看到书生,放下汤药,手叉着腰,脸上带着愠怒之色。
李昀连忙阻止道,“坠儿你误会了,不是他伤的我,是他救了我。”
坠儿听到她的话才放下心来,从红木柜里翻出来一瓶金疮药,想替她敷药。
李昀拿着金疮药道,“我自己来便好,快给客人倒一壶茶。”
说着便招呼书生坐下,将金疮药放到一旁,她得先顾好客人。
坠儿端了茶水过来,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他们的吃穿用度虽简单,却并不敷衍。她嗜茶如命,其他用度都可缩减,可唯独茶不行。
“恩公,请问小女子如何称呼您?”她亲自给书生倒茶,这一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书生眼神看着有些呆滞,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涩,顿了顿道,“叫我沈安便好。”
倒好茶水,寒暄了一阵后。她启唇问道,“小女子见您认识方才男子,不知他是何方人物?”
沈安沉思了会道,“他是杭州城内有名的泼皮无赖,菜市场的屠夫。他原是入赘,有一个凶悍至极的岳父,怕极了他的娘子。”
她将这些消息尽数接收,只一会儿便打定主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