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前头。
若是迟一瞬,哪怕一瞬她的小命也难保。
顾衡手臂上浸出了血丝,若说不动摇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人世间,能为她挡刀的人,除了曾经的母后、坠儿,就只有他了。
林雾……他的担子太重,安国公全族的兴衰都压在他身上。
“大人……快来人呐。”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胡乱揩拭了泪水,只想冲上前去察看顾衡,他抬手捏住了男子的颈脖,男子脸上青筋暴起,呼吸不畅,活活憋死了。
百姓们彻底不说话了,四周又变得阍然无声,就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拖去乱葬岗。”顾衡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他目光微冷,似乎带着一份愠怒。
他睥睨着周围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此刻他如同地狱里的罗刹。
顾衡脸上并无笑意,冷意逼走了百姓们,一时间李昀为难极了,灾民们可怜,可顾衡又何其无辜,她自己又有何错端。
“大人,我扶你去歇息吧。”她的心有些动容,怒气如今已全然不见,全部化作深深的怜惜,她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顾衡见她并非没有良心,也懂得心疼自己,原来受伤可以换来她的怜惜,他知道了,只是些许伤口罢了,他可以伪装。
实在不行……他可以制造。
顾衡的唇角毫无血色,李昀心疼地望着他,吩咐内侍递来白绸带。
新伤叠加旧伤,他的手臂已经没法看了。
“嘶。”李昀抬眸望着,呜咽道:“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她专注的看着伤口,只感觉到那人滚烫的视线,李昀面庞微微发热,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眉目含情,娇花带雨。
“小姐,汤药已经来了。”内侍恭敬地递上药来,有眼力见的退下,这里还不需要他。
李昀端过来药汤,舀了一勺吹着喂给他,可顾衡侧过头去,并未喝过。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李昀就像哄小孩般悉心照料着。
顾衡垂着眼眸,根根可数的睫毛盖住眼眸,只能看见如汪潭般的冷意。
她根本劝不动他,心里也愈发焦急,恨不得拉上旁人,只求他能喝下汤药。
“你不喝药的话,我就去找旁人。”她说罢便起身,顾衡倏地起身,攥住了她的手。
“谁说我不喝了?”
李昀愈发疑惑,她蹙眉问道:“既然你要喝,为何方才一直不搭理我?”
顾衡神情淡漠,只有眼底的些许光亮才能看出他涌动的情愫,他冷冷弯起唇角,语气淡漠道:“当然是缺一些彩头。”
她不怕死地凑上前,问道:“什么彩头?”
顾衡温热的气息扑涌而来,他的喉结微微颤动,隽秀的脸庞上有些动容,他背影孤凉,唇角却滚烫,轻轻含住她的垂角,舔舐了几口,描绘着轮廓。
这吻比以往来得激烈,最终这汤药不知道是顾衡喝了,还是被她自己喝了。
“甜的?”顾衡脸上露出个笑容,可惜这唇角的笑意只是一瞬,很快便抿了下去。
李昀摸着自己的唇珠,眼前的男子,当真称得上是翩翩君子,只要他不发疯的话。
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后,她淡淡地说了句:“分明是苦的。”
不知是在说汤药,还是人心。
换完汤药后,她暗暗回想着今日的一切,李昀还是觉着有些委屈,她分明是做了善事,得不到回报也就罢了,人家反而怨恨她,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小姐……大人又在喊您了,快些过去吧。”内侍战战兢兢地通传,他脸上冒着虚汗,神情有些恍惚。
李昀疑惑道:“不是方才刚出来吗,顾大人又出了甚么事?”
内侍逼着自己撒谎道:“他旧疾又犯了,腿疼病又发作了。”
腿疼……她蹙起了眉头,他记得顾衡也就二十来五,怎会犯老年人的毛病。
内侍解释道:“听人家说,顾大人刚进宫时,去的是浣衣局,可能落下了些旧伤,这几年时常发作,想必今日老毛病又犯了。”
他的话一说便停不下来,回想起往事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内侍苦笑着道:“其实我刚进宫时,咱们家大人还不是这样,实在是后来发生的事太过凶险,遇见的人太过狠辣,他才变成如今这样。”
李昀默默的听着,感觉是首次识得顾衡。
但听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