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掺和进去了,想必他现在也在拱卫司吃牢饭罢?
有了确切的消息,贾琏神情恍惚的回家。王熙凤忙迎上来,一连串催问:“怎么样?打探到了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琏将屋里的人打发出去,说:“林表弟说是不好,叔父父子俩犯的事不小,原已经证据确凿的,现在就看圣人如何裁决。”
王熙凤听到这话身体一软,差点跌坐到地,被贾琏扶接住按到榻上。
“真没办法了?大老爷和老爷那边可有关系?”王熙凤紧紧攥住贾琏的手:“咱们家在军中不是还有些老人?找他们为叔父求求情可好?”
这样大的事别人避之不及,哪里敢上去求情?
贾琏看着她哀求的眼神不忍拒绝,含糊道:“我一会儿去大老爷那边问问。”
“现在就去。”王熙凤起来将自己往日收着的一些古董翻出来,看了不满意,又喊平儿去开库房在她嫁妆里找几件出来。
贾琏摸摸鼻子,他只打算随便问问贾赦来着,便说:“你别找了,我那儿有一件大老爷想了好久的扇子,拿那个就好。”
王熙凤心下感动,目送他出门,心想琏二往日看着不着调,真有事他还是愿意往肩上揽的。
正晃神间王夫人着吴兴家的来请,她知道王夫人也急,匆匆来到王夫人院中。
“如何,琏儿可打听到消息了?你叔父他何时能出来?”王夫人拨着念珠焦急的问。
王熙凤少不得将贾琏说的告知与她,眼圈微红:“太太,这可如何是好?老爷那边可有人脉活动一下?”
姑侄俩既为王子腾担心也忧虑自身,虽说家族获罪不牵扯出嫁女,王子腾却是她们俩最大的靠山,这靠山一倒往后日子可没这么自在了。
“这,”王夫人听到王子腾不好也是心底发沉,只贾政是靠不住的,“你还不知道老爷?他根本不管事。”
凤姐儿心里犯嘀咕:都到这个地步了不管事又如何,横竖比我们小辈认识的人多罢?
“家里那些老亲呢?听说史家的两位伯父颇得圣心。”
提到史家王夫人脸上有些不自在,之前保龄侯夫人接走湘云,又打发婆子送来一堆荷包扇套,说什么“贵府小公子缺什么只管与我们大人要,不好叫小姑娘熬坏了眼睛的”,把她臊得没脸,这会儿如何好求上门?
王熙凤见她神色不对,转移了话题,心想还是去求老太太罢。
王夫人被她提醒,倒想起家里还有一门老亲——金陵任江宁织造的甄家,现今甄老太妃还在宫里,她总在两代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
打发走凤姐儿后,她忙唤来吴兴家的吩咐一番。
此刻被她说不管事的贾政也在书房为王子腾的事犯愁。
贾雨村陪
侍一旁。
至于贾雨村为何兜兜转转还是找上贾政,这就要从他之前在戏院门口结识赖尚荣说起。
原来赖尚荣自出生便被放了奴籍,从小也是仆从成群公子哥儿般养大的。赖嬷嬷少时服侍过宁荣二公的娘老子,一路见识两代荣国公对读书人的看重,深知家里出一个科举入仕的子孙辈的好处。是以从小便送赖尚荣读书学习,以期他日得中彻底改换门庭。
只赖尚荣到底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十几岁起便开始参加童子试,直到现在二十郎当还没考上。赖嬷嬷倒劝他不要急,家里又不是供不起他,只管用心读书,许是下一次就考上了呢?
赖尚荣却不这么想,他虽是奴才的孩子,自己却不是奴才。自小被祖母带着在宁荣二府走惯了的,见多了荣府上下对自家祖母的客气便觉得自己与荣府的贾琏贾蓉是一样的。
贾琏贾蓉能捐官,他凭什么不可以?
上皇在任时为筹措粮草,允许富贵人家的子弟通过捐纳成为监生。成为监生后不仅可以免去童试直接参加乡试,还能获得参与官职铨选的资格。
可以说成为监生后运作得当他完全能够直接做官,还苦哈哈的和一群庶民竞争什么考试?
而背靠宁荣二府这样的大树,根本不用发愁如何运作,叫贾家爷们抬抬手一纸文书送到吏部就办成了。
捐纳成为监生需要上交一份详细的投供,类似现代的个人简历,而其中要是能有官员的举荐那就最好不过了。
是以他正瞒着赖嬷嬷谋划着说动贾府哪位主子为他的捐纳作保呢。
他到底小了一辈,与贾赦贾政都不熟,正发愁怎么投其所好拉近关系时就遇到了贾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