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杜康相对克制,谋财但从没害命,加上威虎山确实易守难攻,虽偶受官兵清剿,但仍能留存至今。
“此次听说这次劫掠的是异域使臣,动摇国威,朝廷必留他不得,然威虎山盗匪这些年来家底积蓄丰厚,即使三年不下山,粮食也充足。但朝廷亟需剿匪,以振国威。”沈威徐徐道来。
“蝼蚁尚且偷生,我倒觉得那伙盗匪并非十恶不赦,起因却是朝庭断了他们生路。”沈灵忍不住说到。
孙武倒略感诧异,沈灵作为官家之女居然敢直斥朝庭之非,心中对这位少女倒生起了一丝尊敬,而更诧异的是,沈忆却默然点头,并不阻止,素闻沈大人在朝中特立独行,想是有些原因。
“此次夜郞使臣在宋国遇劫,国体受损,在下受命剿匪一月有余,但匪徒占据地利,我军围困、火攻均无法突破防线,时至今日尚无尺寸之功。方闻沈大人所述情况,想是大人心中已有计较。”孙武接过话。
沈忆道:“酒业专营,朝庭与民争利,我并不赞同。不过,此匪虽因朝庭而生,但劫掠官道,清河县与其他县贸易受阻,商行马车改道他行或雇保镖随行,耗资极大,清河县积贫,此是一大原因。
三年前,我到任清河县便是考虑拔此毒瘤,若是再有一年时间,当成此功。但如今孙将军到此,我倒尚无如此把握。”
沈飞、沈灵、孙武三人均是一惊,不料沈大人不动声色竟然有如此布局。
“还请沈大人明示。”孙武道。
沈忆续道:“威虎山匪众不同于其他盗匪,分为两个派系。一派是大当家杜康带领的酒业同行迫于生计半路而成的盗匪,人数不下400人;一派是二当家山鹰带领的湘西盗匪,人数刚过百人。
“当年官兵围困,威虎山形势危急,杜康便向湘西山鹰求援,不料请神容易送神难。山鹰见识到威虎山之地利,便不愿下山,自愿屈居二当家。但谁都知道山鹰不怀好意,无奈其手下人数虽少,但甚为剽悍,若真火拼,杜康并无必胜把握。因此形成僵持局面。”
沈灵这时想到:“爹爹,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沈忆道:“三年前,我差了5名手下,扮作樵夫,砍了一年的材,终于抓到一个下山采购物资的资匪,我给他讲了好多天的‘道理’,当然免不了让他伤筋动骨,终于知道些眉目。
“其后我打探到杜康母亲住在清河县内,通过他的母亲与杜康取得了联系,杜康权衡利弊,一则山鹰劫道不分官民,也不忌伤人,杜康知道迟早引起祸端,此次,劫掠使团便是山鹰下的手;二则,我答应他,只要杜康金盆洗手,并解散威虎山匪众,我保他和他的手下平安。”
“那孙武大哥前来岂不更好,我们里应外合拿下山鹰岂不易如反掌。”沈灵道。
沈忆没有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武一眼,孙武知道沈忆的意思,低头不语。
沈忆又道:“此后,我与杜康暗中谋划,如何结党、如何策反、如何对付山鹰、怎样保他们众兄弟退路安全,毕竟要内部瓦解一个十数年的组织甚是不易,本来此事可成,不料孙将军来此,诸般谋划付诸多流。”
孙武站起来向沈忆深鞠了一躬,行此一礼,既表钦佩于沈忆的深远谋划,又对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而感到抱歉。
“沈大人,此次孙某领兵到威虎山,朝庭圣命是要歼灭所有盗匪,不会留活口。威虎山群盗一旦受此外部打击,原本分裂的内部反而会铁板一块,如此将更难攻破。”孙武道
沈忆心里暗道,青龙营有此将,其余诸军皆不如。
沈灵见孙武如此说,恍然大悟。
沈忆道:“杜威最后一封来信,你看看吧,说着便从袖套里递出书信。”
孙武接过信读到:
“子美(沈忆与杜康的暗语)吾兄:
六月初五,山鹰率帅众劫掠商队,得东海明珠九十九颗、云锦200匹、金器若干,伤人数名。其后方知此为夜郞国向宋国进贡使团,天子震怒,已率兵围攻威虎。感兄救赎之情,然弟知大限将至,遂决带众兄弟固守威虎山,断绝下山之路,以待粮尽。来世与兄把酒言欢。
弟太白!”
“太白即是杜康,此信之后,我就没有再收到他的飞鸽传书,我这里有一份威虎山的地图,除此之外,沈某人已无能为力。”沈忆道。
孙武接过地图,谢过沈忆,便即起身离开。此时,孙武眉头深锁,若真待威虎山粮绝,必然已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