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消散了,她不敢置信反问道:“嬷嬷说什么?”
“小姐,嬷嬷说瑞文公子来了。”玥儿在旁边一脸兴奋的将周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她进府的时候,陈瑞文已离开凉州,这几年看着他常常送东西过来,一直对他十分好奇。
林素萼又再三确认道:“嬷嬷真确定是陈瑞文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他总该是变了样子的,嬷嬷怎么认得是他?”
周嬷嬷笑:“再三确认过了,瑞文公子虽是变了样子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但是他带了镇北侯府的家卫,也有镇北侯的印鉴,大人现在正在前堂招待他呢。”
林素萼这可算是放下心来,心里面直把陈瑞文好一顿骂,怪他骗着自己没告诉她他要来的消息,但心里面亦是期待,她与陈瑞文八年未见,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
蔻丹也不涂了,连忙拆了棉布携着一干仆妇从后面走到了前堂,悄悄立在正厅侧边的屏风后,一人多高六扇美人图刺绣屏风,扇面透光,若有若无的透露正厅的情景。
林参清坐在主位上,他下首坐了一个白袍士子,发戴玉冠,容貌却是平常,唯一双凤眼,炯炯有神,仿佛若有光。
林素萼左看右看那对眼睛,都觉得错不了,纵使如今陈瑞文和小时长相不一样了,但看着那双眼睛她就一眼认出了他。
只不过,小时候那双眼睛像一匹狼,冷漠,狠戾,她第一次见他就叫他吓得胆战心惊。而如今长大了却是非常温和的眼神。
如今又看到了他,她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默默的又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玥儿小声道:“小姐,瑞文公子原来长这样啊?”
语气却是失望,显然她一直以为那么一个神秘的人应该是俊美的。
林素萼正想开口,就听见周嬷嬷说话:“小妮子进府进得晚,没见过瑞文公子小时候,那可是叫一个漂亮,只是如今倒是大不一样了。”
林素萼回忆笑道:“嬷嬷说的是,他小时候可不跟仙童似的嘛。”
衣物虽粗陋。但却肤色雪白且嫩如牛乳,显然是富贵之家养出来的孩子,和她一样从西京逃难出来又同家人分散,被她“捡”着一路颠沛流离逃到凉州,二人也就此结下了再难斩断的关系。
拐到后园,有一处假山,怪石嶙峋相叠,此地偏僻无人打理,看起来十分荒芜,是鲜少有人过来的地方。
林素萼吩咐二人道:“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看着人都离开了,她才走进假山群中,左拐右拐进了一块空地,是假山中心之地,她慢慢踱步开始看起了周围的石面。
最终在一块石板前驻足了下来,她从袖中抽出一方绣有海棠的丝帕,在那块石板上轻轻擦拭,终于露出了灰尘之下的刻字。
并排刻有“朱朱”和“玉娘”两个名字,一左一右,字体稚嫩,一下子将林素萼带回了八年前。
八年前,陈瑞文亲父找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是镇远侯陈赣养在外面的外室之子,西京政变,外室死在了乱兵的刀下,她的儿子也不知所踪,镇远侯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乍然面临分离,两个人起初都是十分舍不得对方的,但又都是早慧的性格,知道怎么做都是最好的,又都坦然接受了这一事情。
但却在陈瑞文临行前一晚,那一个寒冷的雪夜各自偷偷溜出了自己的卧房。
皆冻红了手,拿着匕首颤颤巍巍的在常来玩的地方互相刻下了对方的名字,终究是小孩子的心性,做什么事全不考虑为什么,只知道想做就去做了。
而如今,林素萼却是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玉娘。”
后背响起的陌生男声,语气却是温柔悦耳,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并不回头道:“你还记得这里。”
陈瑞文走到她身旁笑:“怎么敢忘。”
她侧目看他,他信里说的果然没错,如今他长得高大,小时候差不多高的两个人如今她都要踮起脚尖几乎才能与之平视。
吹来一阵风,刮得她头上金质步摇微微晃荡,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正好替她挡住了那阵风。
陈瑞文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欢喜,同样的,他也在她的眼里看见和他一样的欢喜,他知道她在欢喜久别重逢,她以为他也是。
两个人在这园中慢慢踱步游览,并不说话,该说什么呢?平日里书信往来总有一大堆的话也不玩,如今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