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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听到韩万说，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拉着小雯往里走，韩万和爸爸在后面跟着，韩万除了爸爸得脑梗时再未见到过爸爸这样的苍老，这样脆弱，那一刻，韩万终于感受到亲人真正的意义，之所以谓之亲人，是真的割不断舍不掉的，这根情感的丝带看似割舍，缺深深地扎根在两头，无法扯断。

韩万心里感到无比唏嘘，姐姐刚离家出走时，还是年轻有活力的姑娘，她说话做事是那么果断，而十几年过去了，看到姐姐已变成了中年妇女模样，脸上再看不到曾经那般果敢和坚毅，更多了很多惆怅与伤感，白头发和眼角纹已经清楚可见。

韩万一边走着一边在想着，楼梯似乎很长很长，它隔开了一家人这么多年这么远的距离，想着眼角也不禁悄悄地擦了一把挂在眼角的眼泪。

正在想着，几个人来到顶楼靠东的门口停下，走进了一套严格意义上讲不算两室一厅的两室一厅，说两室一厅，因为确实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但由于面积过于小，那间只用一个布门帘与客厅隔开的卧室更显得如此突兀，整个房间摆满了东西，韩万和爸爸挤过门厅，坐在靠床边的两个小圆木凳上，面前小圆桌上面放着烟和茶水，爸爸拿起一根叼在嘴里。

韩万端着茶水看墙上贴着小雯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奖状，“姐，小雯表现不错啊，爸，您看您孙女得这么些奖状，可比我跟我姐上学时候厉害多了。”

“那是，你外甥女学习上可没让我操过心，我以前要是能刻苦学习可成了。”姐姐说

韩万一边点头一边说，“对啊，我记得爸可没少因为学习说咱俩。”

“何止是说，你学习好，我小时候就会顶嘴，没少挨爸揍。”姐姐笑着说。

“姐，你是长了一个小子的心，成天静不下来，我也没少挨你揍，爸揍你，过后你就来揍我了。”

姐姐和韩万都哈哈笑着。

我昨天晚上捏好了饺子，刚才又炖了鱼，你们呆会喝口酒，这里有陈群拿回来的酒。

“我姐夫嘞？”

“别提他，好些天没回家了，我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不管我们娘俩，我也不给他打电话。”

爸爸刚想说话，韩万赶紧抢在前说，“咱们先吃饭吧，爸也累了，呆会让爸好好歇会，吃完饭好好歇会再说别的事。”

爸爸看韩万拦着自己也就不好再说别的。

韩万不只一次想过，一旦见到陈群，好好教训教训他，要把他揍到求饶为止，给姐姐出出气，但真的来到姐姐家，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家，看到小雯乖巧的脸庞，看到姐姐那张亲切伤感又略显陌生的脸庞，又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很多事就是这样，你当初是那么无比的憎恶它，而一旦真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你又突然觉得像是踩了一脚刹车，这一脚刹车让你顿觉脑袋清醒，纵然心里还是有多么的愤懑，却突然变得冷静理性。

韩万和爸爸从家里出来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次来到郑州，就是要还姐姐一个幸福的家庭，做她最坚强的家庭后盾，让她、她的婆家，还有陈群，都知道有她的家人站在她的身后，没有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欺负她。当然，如果明摆是姐姐有过错，也绝不会纵容姐姐，用最大力量维系姐姐的小家庭。

爸爸嘴上一直不承认对不住姐姐，姐姐结婚、生孩子这些人生大事，做父亲的都没有在眼前，他明知道这是自己一辈子的遗憾，无法弥补，

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错误。及时刚刚看到自己闺女现在日子过的不如意，眼中无法掩饰的悲伤，却用假装去厕所擦眼泪去掩饰。他不愿意承认。

同样姐姐也不愿意承认，爷俩坐在圆桌的对面，谁也不肯去先张开道歉的嘴，谁也不肯轻易向对方低头，哪怕对面这个人是自己最亲的人。

韩万知道，这道心灵隔阂如果不能够打破，那么做其他的都是胡扯。于是最先打破尴尬，“爸，姐，咱们爷儿仨十多年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这十多年不但我和姐姐年龄长了，连孩子们都越来越大了，咱们在一块不容易。”说着，韩万忍不住眼泪淌下来，断断续续地接着哭说，“爸，姐，难道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彼此放下身段，向对方道个歉，咱们没有别人了，如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能抹平以前的隔阂，那咱们家里人之间的感情就彻底的断了。爸，您出来时候是咋说的，您愿意让姐过得好。”此时韩万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