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病人输了真气后,又帮助公孙纸喂着病人药汁。
她拐了张凳子,就坐在床前,望着床上的病人。
「开始吧。」她道。
公孙纸又瞄她一眼,对着昏迷不醒的病人道:
「阿遥,我是五纸,我来看你了。」
「阿遥,我是无波,我来看你了。」
「你躺了半年,也该醒了。再不醒,其它兄弟可要笑我的医术了。」
「你躺了半年,也该醒了。再不醒,其它兄弟就要笑五纸的医术了。」她照本宣科,绝不遗漏半句话。
「阿遥,今天我跟闲云赶着入城,连顿早饭也没吃,午饭随意啃了点干粮。」公孙纸报告行程。
「……阿遥,今天我……上酒楼去吃。」
公孙纸睨向她,嘴里再道:「今天中午,我跟闲云吃的是饽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能时刻养生嘛。」
「……阿遥,今天我任店小二作主,他自动送上油得不能再油的油鸡,酥得不能再酥的脆饼,我无力阻止,只好吃完它。等你醒来后,可以去试试。」报告完毕。
「江姑娘,」公孙纸淡淡地说:「听起来,你今天吃得颇为丰盛。」
她客气道:
「哪儿的话,吃惯贵庄饮食,再到外头吃三餐,那简直是油腻得可以。」
「既然江姑娘吃得过油,晚上就吃清淡些的吧,晚点,请到『双云榭』用饭。」
她道了谢,又坐在那里照本宣科,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说着一天琐碎事,直到一炷香结束后,公孙纸才放她出楼。
天边已抹上朦陇的灰色,夜晚即将要降临,近日来访的江湖人遽增,庄里子弟会在主要道路点上明亮的灯火。
烛灯一夜,至薄白天光才会熄去,这样的烛油终年结算下来,所费不赀,云家庄哪来的钱耗在上头?
她本以为他们刻苦耐劳,人前无比光辉,人后缩衣节食,但这些人不但衣着追求舒适,连生活也十分讲究,嗯,根据她的推敲,公孙云可能发现金矿了。
有人拉着她的衣角,她低头一看,据说是她小弟的小江弟正看着她。
「大、大、大姐……」面目清秀,还有点婴儿肥的八岁小男孩,脸红红,小手紧抓着她的衣裙,结结巴巴道:「四公子说,今天你上双云榭吃饭,在去之前,请先到女眷房那头打转。」
她想了一下,虽不解其意,但点头道:「好。」
反正她是寄人篱下,人家要她做什么她就得做。好比,这小江弟本来就是云家庄新进小弟子,—切还在塑造重整中,为了替她捏造身份,这小男孩就这么成为她的小弟,从此,对她晨昏定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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