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正想再说什么,忽听手机响起。
他手机不在书房,桑粒撇头望了眼门外,挺会来事儿似的大献殷勤说:我去帮你拿。”
说着小跑出去,很快拿来手机,她看了来电显示,是老毕打来的。
桑粒想起,老毕应该就是言落乐队里的鼓手。
手机递给言落,桑粒有点儿落寞地去收起画具,她真的决定不画了,却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痛快,也没心思听言落电话里讲什么。
桑老师,”言落结束通话,手机握在手里,人站到桑粒身后,跟你商量件事。”
桑粒拿着画笔直起身来,转身,给他个正脸:什么事?”
老毕来深圳了,他约我见个面谈点事,”言落伸手理了理桑粒鬓边的碎发,将碎发勾到她耳后,见她情绪低落,他亲昵摸她脸颊,语气里带着哄的意味,想和我一起去吗?”
桑粒想了想,自己跟老毕也就有过那一面之缘,去了也说不上话,何况他特意约言落谈事情,那肯定是正事,她去了倒给他们添麻烦了,便懂事地说不去。
言落也不强求,去不去都随她,但还是问她会不会不高兴,桑粒违心地否认说不会,他于是稍稍放心,回卧室去换衣服。
桑粒默默跟了过去,趁他在衣帽间里换外出服时,病恹恹地躲进了被窝里。
她假装秒睡,言落换好衣服出来,站在床尾悄悄看她,她眼也不睁一下。
不想理他了。
一直等到脚步声动了,卧室门关上,她才睁开眼,在昏黄的台灯旁沉沉地叹一口气。
叹完气,她马上就觉得不対劲,总感觉房间里还有他人在的气息,一转身,果然——
言落你这个骗子!
心里虽这样赌气,更多的却是欣喜。
她几乎没有犹豫,一股脑跳下床,然后扑进入了言落怀里,搂住他脖子,笑骂:骗子。”
言落笑,深深亲了她一口,说:我看你被骗得很开心嘛。”
好像……是挺开心的。
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呢。
桑粒抿着唇笑,不说话,任由言落将她抱上了床。
他拉被子给桑粒盖上,俯身在她身上,落下来一个安抚的吻,然后哄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回来给你带?”
桑粒摇头,推他一把,挺通情达理地说: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嗯,”言落摸摸她下巴,别叹气了,早点睡。”
桑粒想让他放心,便乖巧地点头答应。
#
老毕约言落在一个很有格调的小酒馆里见面。
酒馆是老毕的朋友开的,主要卖酒水,兼做些简餐,店里装潢很用心,灯光氛围特别好,很受年轻人喜欢。
老毕知道言落不喜欢到处露脸,于是让朋友特殊照顾,借用他一间小厢房,还让备上了酒水和一些小吃。
老毕去店门口接的言落,直接带了他去小厢房。
言落一落座就问: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啊?”
老毕笑了笑,笑得有点失魂落魄。他知道言落不喝酒,因此不跟言落客气,只管自己倒了杯酒,闷喝一大口。
酒是烈的,烈得他龇牙咧嘴。
半晌后,老毕有些悲伤地说:我离婚了。”
言落倒是没料到,老毕第一句话是讲这个。他一个正在热恋的未婚人士,似乎不太能共情老毕离婚的痛苦,因此他不晓得如何安慰老毕。
言落给自己开了一瓶纯净水,小抿了一口,盖回去,一面说: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老毕立刻来了精神,神色激昂:我约你就是要跟说这个的。”
言落疑惑地看他,等他说。
老毕说:你有没有兴趣开经纪公司?我都想好了,咱俩一起搭档上,指定能做好。你看,你有资源,我呢,対这个行业也算相当了解。这样你当甩手老板,我管事。”
言落若有所思地往沙发背靠了靠,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老毕的提议,但他始终没有给老毕一个肯定的回答。
听老毕理想地畅谈了一个多小时,言落感觉疲乏了,心里又记挂着桑粒,总担心她因为他不大情愿当她的人体模特而不高兴。
言落说回去慢慢考虑,老毕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放他走了。老毕送言落出去,站在言落的车旁,夸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