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衙门, 你在家等我的消息。”
不,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找更快些。”江淼说道, 这名单上足有十几个人,若遇上同名同姓的, 还要花时间去分辨,一个人哪比的上两个人?
两人吩咐了一声,待车夫赶车过来后,便踏上马车, 赶往户部。
户部衙门此刻正是忙碌, 月底要清账, 又有别处衙门积压了账目来支银子,门口的看守恨不得一个人长两双眼睛盯着,免得误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去。
裴澈进去时,这几人都呆了一会,而后才反应过来。
这,裴大人病好了?”一人问道,
我怎么听说他感染了天花,命不久矣了?”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错了,不是天花,是中了毁容的毒药,听说是有人嫉妒裴大人相貌绝伦,才下此毒手的。”旁边的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们都不对。”又有一人,说话时脸上满是得意,裴世子的脸,是他自己弄成这样的,听说他为了维持相貌,经常求医问药,这次是在脸上敷了东西才导致起疹子的。”
其他人恍然大悟,看来男人要维持相貌,也是诸多不易啊。
这些猜测不能说一针见血,只能说毫无瓜葛了。幸而裴澈本人不知道这些传言,不然只能无语凝噎了。
相比起其他房的忙碌,民事部在这种日子,仍然是十分清闲的,有几位大人甚至提前溜了班相约喝酒去了。因此裴澈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
两人拿着手中记录了名单的纸条,来到存放户籍名册的库房,一人寻了一个角落,便查找起来。
这一查,便查到了点灯时分,负责关库房门的吏员已经探头探脑看了三遍,才等到两人出来。
初步可以断定,那被杀死的人,应该在这几人中间了。”两人回到家,匆匆吃完饭,对着摊在桌上的几张纸进行分析。这是查找了户籍名册之后,根据年龄特点筛选出来的人。
是啊,明日我派几个人去到这几家附近问一问,看看他到底是谁。”
次日,被派出去的那些人拿着被分到手里的纸张上面的地址前去寻访打探。在这些人中,一个去到内城东巷左家打探的人有了发现。
这家婶娘手底下的一个老妈子,只二两银子,便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在说到大房家那个天生六趾的三爷时,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当初生下来时,我就说他不祥,你说说,哪有人长了六根脚趾的?”那老妈子一边喝酒一边说,要他是我家的,我早让人丢了。不过也算他有造化,前些年竟然被选做了大内侍卫,这可是能面圣的人!我还当左家要出个了不得的人了,谁想到他竟这般无福,出去一趟,就再没回来过,大家都说他死了。我一想也是,要是没死,怎么就不回来呢?”
前去打探的护卫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嘴里不断奉承着她,不着痕迹地从她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而后将这些信息汇集起来,禀报给了裴澈。
此人姓左,名顺,身长五尺三寸,时年三十七,右脚掌处多一趾。”裴澈一看,身份信息都对应上了,当年他死时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三十七岁也正当时。
左家乃是寻常人家,但他有一个姑姑因颜色好,被一个三品官聘了做继室,没两年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地位便稳固了。那年宫里缺人,准备从梁京大小官员家中挑选男丁入宫做侍卫,这左顺便是顶了那三品官家的缺进了侍卫营的。入宫后没多久,先帝吩咐给几位皇子分府,此人因不太出挑,分府时进了六皇子府。”
裴澈点头,原来如此,能入宫守卫的必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有三品大员做担保,即便左家只是普通人家,也是入得宫的。他是六皇子手底下的人,那也就是说,当年之事,和六皇子有关?
想到这里,裴澈有些迟疑。江淼见他目露为难之色,便问他是否想到了什么。
裴澈道:此人乃是六皇子手底下的人,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怀疑六皇子与此人有关。可是,这六皇子一直不良于行,为先帝厌弃,他有什么理由要谋害我父亲他们呢?”
会不会,他的腿疾是装的?一直在韬光养晦,那会儿才露出他的獠牙。”江淼突发奇想。
裴澈果断摇头:不可能,他生来便有腿疾,除非皇室男丁全部死绝,否则他绝无可能当皇帝。六皇子性情孤僻,连交好的兄弟都没有,更别谈插手夺嫡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