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囿鱼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
邬遇把手机往他手里一递:我去装热水。没有密码,你自己玩一会儿。”
刚才出来得急,他的手机落在了床上。
叶囿鱼点点头,兀自缩成了一小团。
邬遇的手机没设密码,他上次借用时就知道了。
屏保依然是绵延的雪山。
他随手划过雪山,猝不及防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阳光倾泻似的从窗外涌进来,昏暗一隅里,他枕着枕头睡得不省人事。
看背景,是在白涂家拍的,当时他刚度过发情期……
思绪骤然被带回那天下午。
叶囿鱼呼吸一重,整张脸涨得通红。
不远处,白涂似乎是找准了他的位置,三两步就跑到他面前。
苏州月跟在白涂身后,腼腆地冲这边笑了笑。
叶囿鱼!”白涂半个人压过桌子,这是校草的手机?你的脸好红……难道是在手机里发现了什么?”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叶囿鱼大致也了解了白涂的性子。
表面上软软一个,相处久了才知道他有多咋呼。
活生生就是瓜田里走在最前面的那只猹。
叶囿鱼迅速熄屏,一脸无辜:是邬遇的手机。但我这是感冒了。”
他一说话,白涂蓦地瞪圆了眼睛。
足足缓了十秒,白涂才说:你不就是跟校草上了个露台吗?怎么吹成这样?”
叶囿鱼脑袋一卡,下意识反驳:什么上露台……我没……”
白涂摆摆手,打断道:我自己看见的。当时我赶着去加油来着,没喊你们。”
叶囿鱼一噎,彻底没了声音。
又红又蔫地缩在外套里。
白涂揶揄地推了他一下:打起精神来,我可没欺负你啊!”
临走前他补了一句:你那小恐龙杯子还挺好看。”
他的小恐龙明明放在班上。
叶囿鱼无精打采地撩了撩眼皮,示意他知道了。
下一秒,圆滚滚的小绿恐龙张开嘴巴,蓦地就出现在他面前。
邬遇回了一趟班。
不仅把自己的小恐龙带出来了,还带了他平时喝水用的保温杯。
这阵仗,就像要把自己养在这里。
叶囿鱼往领口里缩了缩:一个下午而已……不用这么多水的。”
邬遇却像是没听见,俯下身就往他口袋里探。
叶囿鱼背脊蓦地一僵,还没来得及推拒,邬遇就主动拉开了距离,指腹间捏着他装药的小袋子。
邬遇轻巧地解开活结,拿出一包冲剂撕开倒进小恐龙里。
黄色颗粒遇热即化,瞬息就和水融为一体。
叶囿鱼贴上去嗅了嗅,隐隐闻到一股子甜味。
邬遇又把一次量的药分了出来。
叶囿鱼喝完冲剂,又灌进去一小包药,胃里顷刻就又鼓又涨。
操场周围,人群隐约有躁动的趋势。
福至心灵。
叶囿鱼收回视线,立刻乖巧地站起来:要、要候场了。我跟你一起去!”
他说完,广播里就传来三千米和跳高的候场提示。
他怕邬遇要让他在这里坐一下午。
果然,邬遇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了句只是预赛”。
叶囿鱼往旁边操场方向迈了两步,拧着眉没有接话,意思明显。
两人对峙片刻,邬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妥协道:你带着保温杯去看台上坐着。”
邬遇说的是操场角落里的那个老式看台。
因为位置不佳,视野不好,即使提供了座位也没人坐。
唯一的优点大概是校方给它搭了个黄色的遮阳棚,还挺醒目的。
叶囿鱼本意是想混进人群里给邬遇加油。但他转念一想,三千米跑圈也是要经过看台的。
他衡量了两秒,抄起保温杯就往操场走:快点!再晚要赶不上了!”
检录马上就要开始了。
叶囿鱼跟着邬遇走到指定区域外就被拦了下来。
他在外围蹦跶了几下,边朝邬遇挥手边往看台走。反正他裹得严实,少有人能认出他来。
由于参赛人数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