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睡着了,沈寒霁看了眼地上的水囊,想了想,还是拾起,走到了矮桌几旁。
许是为了不间断的给他喂温水,所以桌上的小炉子一直温有热水,还散着淡淡的热息。
他把水囊中尚有余温的水倒了一半,再倒入炉子中的热水。
掺了一半热水,隔着水囊透出来的热息并不会太烫,热度刚好。
转身缓步走回了床边,微掀被衾,把水囊放进了被窝中。
温盈没有沉睡,感觉到了热乎乎的物什放进了自己的被窝中,一惊。
双眼微睁,满是迷茫的看向他。
沈寒霁对着她笑了笑:抱着睡,能暖和些。”
快到十月份了,山里的夜晚越发的寒凉,被衾还是太薄了些。
温盈脑子不甚清醒,听到他这么说,呢喃的应了声嗯”,随而抱着水囊又闭上了双眼。
见温盈熟睡之后,沈寒霁才坐到了一旁,手撑着脸,一脸温色看着温盈。
看了许久之后,才陷入了思索,思索着如何对付裕王。
——该如何才能逼得裕王把野心暴露出来?
——又该如何才能揪到其罪证。
沈寒霁想到了调香阁的齐豫。
经过这一次刺杀,若再说调香阁没有任何的问题,沈寒霁是不信的。
但明明是有问题的,可以刘家女的角度去看,调香阁是在裕王谋反,东疆不轨之下尚能全身而退的一个存在,所以她才敢去威胁的。
锦衣卫和大理寺一等,在裕王和东疆事情相继爆发之后,也不可能那么无能的连调香阁有问题都查不出来。
如此,只有几种可能。
一,微乎其微,或者完全没有的一个可能——是全然清白的。
二,或者是——狡猾如斯,避开了所有证据。
可即便如此,朝廷也是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
三,又或者是——以重要的信息交换,再而弃暗投明的来保全自己。
思索了这几个可能,沈寒霁眼眸微阖,眼底溢出丝丝冷意。
或许这个齐豫,将会是绊倒裕王的关键。
待回到金都,从长计议,他再去会会调香阁的东家。
——
天色亮了,芙华让人送来了早膳,还传了太子的话,说是沈三郎受了伤,沈娘子也就留在营地照顾,不用一同上金月庵了。
太子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不去见太后的借口,温盈也得以缓一口气。
金月庵——
昨晚,太后听到孙子和孙女都平安无事,才能睡得一个安稳觉。
早起的时候才想起了沈家三郎的事情。
昨日嬷嬷回禀,说来请太医的人是永宁侯府的沈三郎。
咋一听到沈三郎这名,太后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可太子和七公主尚未有消息,她便也就没有花费心思去想。
今日听说太子会到金月庵,太后便等着那温氏到她跟前来,看看那温氏有什么脸见她!
可在太子和公主,还有一众贵女一同到金月庵给她报了平安后,却是没有看到温氏和沈三郎。
好一会后,她才不悦的问:怎的,温氏和沈三郎夫妻相见,小别胜新婚,连给哀家请安的空闲都没有了?”
太子和芙华等人听到太后的话,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太子敛了敛微妙之色,淡淡的回道:回禀皇祖母,沈三郎昨日受了伤,沈娘子现在留在营帐中照顾。”
太后愣了一下,随而疑惑的道:昨日我听嬷嬷说,那沈三郎到金月庵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现在就受伤了?”
芙华回道:昨日沈三郎在刺客跑了之后,带着一百人赶回营地,救下了差些被刺客围堵的沈娘子,也为沈娘子挡了一箭。”
那些没有外出的妇人在听到这话,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最为惊诧的无外乎是孙氏。
孙氏是最为了解那夫妻二人的。
在半年前,成婚后的那两年,这夫妻二人感情寡淡得很,怎就仅仅半年,感情就浓厚得可以生死相许了?
太后也是露出了几分惊诧之色,可还是露出了不悦之色。
夫妻鹣鲽情深倒是让人赞叹,但此行哀家与众人是来金月庵祈福的,太子是敬重哀家才来看望,但这沈三郎怎也跟着来了?而且成了婚的又不是她温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