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那双手生得修长宽大,两个手掌几乎就能完全握住贺枕书的腰身。他隔着布巾抚上小夫郎的后腰,指腹按捏上去,掌下的身躯却重重一抖。裴长临飞快收回手:“疼吗?”贺枕书咬着下唇:“……有一点。”比起疼痛,更多的是奇怪。腰身本就是敏感之处,那被浸湿的布巾紧紧贴在他身上,温热的药酒微微发烫,将感官无限放大。他没有回头,却能想象出对方的双手是如何落在他身上,如何轻揉按捏,从未有过的酥痒传递到全身。太奇怪了。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反应吓着了,裴长临好一会儿没再继续动作。贺枕书头也不敢抬,闷声道:“没、没事的,你继续吧。”只是治伤而已。就算去了医馆,大夫一样会这样给他揉药酒,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枕书在心里这么想着。他这番自我安慰到底没起多少作用,裴长临手掌覆上来,滚烫的热度随着他的动作蔓延至全身。贺枕书咬牙忍耐着,腰身耐不住似的轻轻扭动,从脸颊到脖子烫成一片。“……你别乱动了。”裴长临声音极低,贺枕书没能听清:“什么?”“没什么。”裴长临收回手,贺枕书扭头看他,才注意到对方呼吸有些急促。他连忙直起身:“你没事吧,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没事。”裴长临没有看他。他收走还盖在贺枕书后腰的布巾,擦净了手,还顺道帮他盖上被子:“你躺一会儿吧,我……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背影甚至有些仓惶。贺枕书:“?”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出去透气?方才回已经很久没发病了,看来根本没有完全好嘛。贺枕书这么想着,冲外头喊了一句“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别硬抗”,却没有得到回应。一门之隔,裴长临背靠在房门外,深深吸气,仍然压不住身上那陌生的燥热。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快步往前院走去。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作者有话要说病慢慢好起来之后功能也开始恢复了(不是吃过了饭,贺枕书扭到的地方还没缓过来,一弯腰就疼得厉害。他这模样是干不了活了,被一家人赶回家休息。不过他本身也不放心裴长临独自过河回家,便没有拒绝。裴家在村子最西边,分的田地也更靠近村尾,过了村尾那座石桥就是。裴长临扶着贺枕书往回走,走上桥时,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紧张起什么,等下了桥,才低声道:“阿书,你不用这么担心。”贺枕书反应慢了半拍:“什么?”“我说,我会小心。”裴长临轻轻叹气,似乎有些无奈,“我不会忽然失足掉进河里,你不用太担心。”村尾这座桥离家近,他从小到大不知走过多少次,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哪会这么容易摔倒。贺枕书小声道:“可你之前就是摔了啊……”裴长临:“嗯?”“没事。”贺枕书别开视线,“小心一些又不是坏事,谁知道你心口疼那老毛病会不会忽然发作。”“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裴长临下意识想反驳他,瞥见贺枕书担心的神情,又把话收了回话,似乎另有心事。方才裴长临的话提醒了他。前世白蔹给裴长临施针换药已是后期,换药没多久他便失足落了水。因此,贺枕书一直觉得那是他过桥时忽然心悸的缘故。可这一世,裴长临换药至今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心悸一次都没有发作过。贺枕书心里浮现出一丝古怪的感觉。他前世……真是因为心悸发作而落水的吗?.贺枕书和裴长临进了村子,没一会儿便迎面撞见个人。“裴二哥,嫂子,我正要去地里找你们!”道。贺枕书问:“找我们有事?”“也不是找你们,是想找裴老爹。”冬子道,“王婶有个妆奁坏了,想让裴老爹帮着修修,但你们不在家,我帮她跑一趟腿儿。”“这……”贺枕书与裴长临对视一眼,解释道,“近了这几天都不接活,要不你转告王婶让她改日再来?”冬子:“但我瞧着那东西好像很重要,王婶心急得很,现在还在你家门前等着呢。”贺枕书有些犹豫。裴长临道:“先回去看看吧。”他牵着贺枕书继续往前走去,冬子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不找裴老爹了?”到了裴家门前那块空地,几个妇人夫郎坐在树下,正在闲聊。“……你还不知道?陈老大在镇上赌钱,把他儿子的药钱给赌没了。那天晚上闹了大半宿,快天亮了还能听见陈家娘子在屋里哭。”说话那人一身农妇打扮,怀里抱着个破破旧旧的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