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是非。
挣脱束缚的枷锁。
然后……
为了别人放弃自己。
湛峥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
他不允许任何人轻飘飘地诋毁这样的霍乐宁,还要让他放过。
霍乐宁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湛峥。”
“你别哭。”
就在这个时候,湛峥才发现,有一滴温热的东西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
以这一滴眼泪为收尾,这一天的余下部分,湛峥都过得异常艰辛。
他面无表情地在花房里浇水的时候,霍乐宁在他身边字正腔圆:
“湛峥。”
“以前的人都说。”他认真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湛峥:“……”
“我没哭。”他硬邦邦地道,“你看错了。”
霍乐宁眨眨眼睛。
等浇完水回到房间,霍乐宁洗完澡出来,湛峥拿了一本倒着的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
霍乐宁爬上床,团进了被窝里,然后问他:“湛峥。”
“我好像从来没见你哭过。”他认真地道,“原来你真的会哭。”
湛峥:“……”
他额角青筋直跳。
他那个时候,纯粹是想到了当时决绝地要去小木屋之前还不忘记最后给他的那个亲吻。
……不是。
怎么还没完了。
“我是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
“乖。”他道,“到点了,我们关灯睡觉。”
他顿了顿,咬着牙,“可以吗?”
霍乐宁顿了顿,若有所思:“但是你哭起来……”
湛峥:“…………”
他收起书,慢条斯理地看向了霍乐宁。
五分钟后,被按着挠胳肢窝挠得满床乱爬的霍乐宁一边笑着喘气一边求饶:“对不起,我错啦!我不问了,哎呀,对不起嘛湛峥……”
湛峥翘了翘嘴角。
他正要放开霍乐宁,却突然顿了顿。
与此同时,刚刚还满眼笑意的霍乐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
两人此时此刻是一个压制的姿势,但其实湛峥并没有使多大劲儿,于是压制和反抗的意味少了不少,多出来的,只剩下悄然滋生的暧昧。
霍乐宁的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湛峥舔了舔唇。
他突然很想问霍乐宁,他走之前,霍乐宁想跟他说的话……
究竟是什么。
他几乎就要这么问了,而霍乐宁似乎也猜到了他要问什么,慌乱地眨着眼睛,下意识地就想转移话题。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刚刚说……”他道,“你觉得我不是亚塔人,为什么?”
湛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霍乐宁一眼,终究因为扳回一城而心情不错,没有继续逼问。
反正来日方长。
霍乐宁提起了正事,他也就不瞒着对方,直接道:“纳塔莉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