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的声音在乔亚东身后响起。
乔亚东转过身,正对上一张清瘦憔悴的脸。瓜子脸、皮肤白净、打扮时髦,但眉宇间却有一种挥不去的疲惫与烦躁。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乔亚东判断出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便礼貌地询问:“你好,请问你是……”女子嘴角一勾,嘲讽一笑:“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陶南风的姐姐,冯悠。”
往事忽然扑面而来。乔亚东后退半步,打量了她一眼,“哦”
了一声,再没有第一个字。
这个女人他听说过,陶南风的继姐,忽悠陶南风上山下乡当知青,自己却顺利分配到图书馆工作,陶南风回家之后揭穿了冯悠与继母的真面目,父女俩与她们彻底决裂,再无来往。她怎么认识自己?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打招呼?还用一种近乎谴责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偷了她的心、抢了她的人,简直荒谬!孙婉玲见到熟人打招呼,走过来挽住乔亚东胳膊,好脾气地问:“是谁呀?”乔亚东拍了拍女友手背:“不相干的人。”冯悠气极,大声道:“怎么不相干呢?你不是陶南风的好朋友吗?我是陶南风的姐姐呀。”眼前的乔亚东儒雅清俊,眼神端正清明,举手投足间与陶守信有几分相似,这让冯悠更加心里难过。明明那本书里,乔亚东是她的丈夫!乔亚东为人正派,绝对不会像周若玮那样在外面找小三,也不会像周若玮那样贪赃枉法被关进监狱。?本作者胡六月提醒您最全的《七零之漂亮泥瓦匠》尽在[],域名[(.)]???。?。??()?()现在周若玮虽然被放了出来,但一个坐过牢的男人能够寻到什么好工作?他整日里酗酒唠叨,搞砸了几笔交易,连累得住房交易公司差点办不下去。只要冯悠骂他,周若玮就会埋怨是她害他坐牢、被开除,两人相看两厌,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可即使是这样,两人也没有离婚。周若玮是因为没有别的去处,只能死抓着冯悠不放,冯悠则是丢不起这个人,必须维持自己贤惠良妻的形象。()?()
今天她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遇到乔亚东,这让她内心的委屈、不甘尽数涌上来,忍不住走出来叫住乔亚东。()?()
乔亚东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拉着孙婉玲要离开,却被冯悠拦住去路,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听呆了乔亚东。
“你,原本应该是我的!”乔亚东觉得莫名其妙,与孙婉玲对视一眼,这个陌生女人怕有精神病吧?从这么一句话?到了晚上,乔亚东忽然做了一个梦。1973年9月,一切重新开始。夏末初秋,暑热未消。一十名知青坐在一辆破旧的客运车上,往秀峰农场而去。都是江城市的高中毕业生,十七、八岁的年龄,看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苍翠青山,闻着窗外阵阵稻香,大家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陶南风坐在车厢后排靠窗位置,抿着唇,眼神略带着茫然,看向车窗外。她侧颜很美,眼睛大而亮,眼睫毛长而密,展开似一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两条辫子用红色绸带扎着,一件浅粉色小碎花衬衫干净整洁,漂亮得像一幅画,安静而沉闷。车厢里正热烈讨论,为什么报名下乡当知青,魏民的奇葩回答引去农场好歹还有补助,饿不死。”陶南风嘴角扯了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陶南风,一路上你的话最少,你也说说,怎么会报名下乡?”乔亚东这一句问话,让十九个知青的目光都投注在陶南风脸上。陶南风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抬手捂住半边脸。她的手白皙修长,手指纤细柔美,更衬得一张小脸莹白如玉。几个同学悄悄议论着。“她长得真好看。”“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她家里人怎么舍得让她去农场吃苦?”“嘘……可不敢说吃苦,我们是响应主席号召的热血好青年。”陶南风显然不太习惯被人过多关注,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陶南风冰冷的回答成功让大家闭上了嘴。魏民捅了捅乔亚东的腰:“这个陶南风到底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合群,看样子也不像个能干农活的,她下乡插队当知青不是来给咱们添乱吗?”乔亚东再看一眼陶南风那秀美的面庞:“别这么说,大家是同一批知青,
将来互相帮助吧。”
“嘎!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