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见她身无分文,怕她女儿家要买些体己之物便主动借给她一些碎银傍身,她却不知那些碎银价值几何,因此特地强调要信誉好的客栈,以免被敲竹杠。
展昭道:“你现在身上毒性未除,孤身一人实为不妥,还是暂住开封府,到底有个照应,等过两日治好了再走也不迟。相信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是同样的意思。”
他说得在情在理,沐晴云也不便再推辞,道:“那好吧,那我要继续叨扰你们了,展大人。”
展昭摇头苦笑:“你为何来了开封以后,便学他们喊起我‘展大人’了?不必拘礼,直呼我姓名就好。”
沐晴云也笑了:“好,我知道了,不过在人前有时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接下来展昭回开封府上班,沐晴云却闲得无事,又怕自己回去闷坐会胡思乱想,便沿着城里的长街闲逛。一路上有卖字画古玩、绫罗绸缎的各色商铺,也有卖胭脂水粉、糖果糕点的小摊,都是些平日里不常见到的东西,倒真让她觉得新鲜好玩。其间,路过一家金字招牌的店铺,门头颇为阔气,上书“鼎茂商行”四字,沐晴云忍不住驻足细瞧,只见店门内的柜台上用汉白玉的镇纸镇着垂下的一幅锦缎,锦缎上绣的几行字是“房地买卖古玩鉴定市值作价阴阳风水”。又见店门上贴着一张纸“招学徒”,她心中一动,暗想这家商行做的买卖跟自己的本行大同小异啊,过两天若自己的毒治好了,来这里当个学徒至少可以先解决温饱问题吧。这么想着,就本能地走了进去。
她进去看,只见店面布置的甚是雅致堂皇,柜台内有位中年大叔正在核对账目,大堂里有两三组客人,或在洽谈、或在等候。那店里的伙计注意到了她,便上前殷勤探问道:“这位姑娘,您是有田地屋宅要买卖,还是有别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呢?”
沐晴云道:“你们这里做学徒要学些什么,可有工钱?”
伙计道:“跟着先生学手艺、做买卖,没有工钱,但吃住都在咱这店里。姑娘是帮家里人问呐?”
沐晴云笑笑:“我想来试试。”
伙计意外道:“这,一个姑娘家来当什么学徒呢,咱还没听说过姑娘家可以做这行呢。”
“是吗?”沐晴云听这话立时便不服,不软不硬道:“那是你没见过罢了。”
伙计也是个不轻易饶人的,又见她不是客人,便倨傲了起来:“没见过怎的,就连我们掌柜的也没见过呢。不信,看掌柜的怎么说。”便在店里故意抬高声音喊了一声:“高掌柜,有个姑娘说要来当学徒!”
不但高掌柜抬眼往这边瞧了,还引得其他人也纷纷侧目。
沐晴云心中暗自腹诽,却只能对掌柜的笑脸相迎地走过去。
高掌柜果真道:“姑娘,这买卖挺辛苦的,有时候东奔西跑的。我在这里快二十年了,店里的先生从来没收过女徒弟,我也没见过哪个姑娘做这行的,你还是请回吧。”
沐晴云道:“我不怕辛苦,看房作价我也略懂一些,学起来很快的。”
高掌柜道:“我只是个掌柜,这会儿先生也不在店里,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说罢就不再理她了。
这是店里进来一位客人,进门便问道:“掌柜的,刘先生在吗?我想请他帮我看个宅子。”
“哟,不巧,”高掌柜道:“刘先生刚才出去了,城郊有笔田地买卖的生意请他作价。”
客人急道:“那如何是好,我买这宅子不知道值不值,需得要他看过才行。”
高掌柜道:“先生该是晌午就回来,您若是急着找他,不妨等等。”
“我那就在这里等他。”客人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高掌柜忙叫丫鬟上茶。
那客人一边喝茶,一边展开一张图纸细细琢磨起来,连沐晴云站在他身后,他也没有发觉。只见图上正中一座三进的院子,周围山水、屋宅均有标注,沐晴云端详一阵,叹道:“这房子真难得。”
客人问道:“哦,怎么个说法”
沐晴云道:“房子坐北朝南,屋后是片山坡,山上有林;这宅子原来的主人想必是位雅士,屋前是一片花圃,这前后就刚好形成玄武朱雀之势。这东边嘛……”
她迟疑了一下,那人听她说得有些门道,忙道:“怎样?快说。”
沐晴云道:“是一处琴台,想来地势较高?”
客人道:“没错,主屋有两层高,那琴台还略高一些。”
沐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