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板铺得真是完美至极,别说是松动的木板,连一点小缝隙都没有。这让林柏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纯纯的自我感动,实则就是浪费时间。
他拿起装水的杯子,跳起来向上挥舞,果断砸碎了灯泡。玻璃爆裂,钥匙掉落于地,光明消逝、黑暗侵袭。
黑暗中,林柏打开手机闪光灯,在碎纸屑与容易割伤手的玻璃片中寻找那把钥匙。
不一会儿,钥匙的身形显露,他将其拾起。随即来到窗前,打开了锁。
拉开窗,窗外似乎有一个漆黑冗长的窄道,只能爬着通过。他拿着手机朝里晃了晃,却怎么也无法穿破其中的晦暗。
除此之外,这窗依旧被铁栏杆挡住。他有一些后悔,为什么非要走进这屋子,为什么当时不直接爬上去。现在倒好了,哪儿都去不了。
林柏伸去手,不抱任何希望地在中摸索。却不料,一件极其意外之物碰到他的手心。
那是一个把柄。
他慢慢将那东西取来,穿过铁栏杆时,两样金属碰撞一起,他看见了,这是一把水果刀。
拿着手机,让小小的灯光照耀其上。隐约间、或是恍惚间,一句话于刀柄上闪现。
“杀了他,或斩手。”
林柏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见这六个字,它赤裸裸地摆在这里,它有着极其险恶与残忍的暗示。杀了他?他,他……他是,他是冯和兴??!斩手?难道斩断右手就能破除荆棘鬼箓?
想起循环列车中那句“在旅程的终点,你会实现愿望。”他不明白自己是惊还是喜,是恐惧还是狂欢。
这是实现愿望吗?这或许只是多了一条建议。
杀了他,已然是恶鬼可怕的威胁。至于斩手,这似乎是一个极其充满诱惑力的语句。如果他的手断了,那鬼箓似乎就会与他的身体分离,那个蛮不讲理的约定就会解除。
这是真的吗?
林柏左右手交换着水果刀,犹豫不定。
如果切手就能解除荆棘鬼箓的话,冯和兴早就会告诉他了。
或者这句话,跟他从这里出去有什么关联?
斩断右手,这个铁栏杆就会当场消失?或者连这间屋子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是这样吗?
反正这里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很怪异不合理,或许现在他斩断手,就能让痛楚将自己唤醒,就像他在循环列车里干的事一样。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但他可不想一下子就切掉自己的手,尤其从腕部切这看起来就像是在自尽。他可从没有过轻生的念头,更不希望自己给人造成这样的误会。
现在更是没有必要做这种事,只要做做样子,在靠近荆棘鬼箓的地方稍稍划开一个口子就可。
谨慎思考过后,林柏摘下右手手套,又拿出酒精湿巾给刀刃消个毒,用左手握紧刀子,干脆利落地在相应的位置划破右手手掌。
酒精刺激伤口,痛感直冲神经。血如泉涌,浸染了整个手。他惊讶地看着手上的破口,竟然没控制好力度,怎么如此夸张。
再一抬头,封住窗户的铁栏杆上下移动,为他开了一条出路。
林柏拿起自己的东西,弓起身子,钻了进去。铁栏杆
穿过肮脏的黑暗、穿过无法转身的甬道。他不断匍匐前行,在这狭小逼仄的、压抑且愈来愈弥漫着臭气的空间里蠕动。
得亏他依然全副武装,虽然护目镜已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划上好些道子,
虽然n95口罩也没法完全阻隔恶臭分子,虽然爬行让他大汗淋漓,但至少还起到一点心理安慰的作用,让他相信这套东西可以支撑着自己到最后。
“在旅途的终点,你会实现愿望。”
虽然“实现愿望”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两个充满险恶意味的建议。但这句话还有另一些信息,那就是旅途的终点。
他就要走出去了?然而他记得,离银杏路还有好几条街。旅途,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过了多时,或许称得上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穿过越来越挤越来越窄的幽闭空间,一束灰白的、夹杂着尘灰的光落入眼中。他发现自己的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直通朝上的位置,这是一口污水井?
从那里钻出来以后,他还注意到一根管子从上垂下,摆在疲惫不堪之人开初注意不到的位置。它宛如一根橄榄枝,又宛如荒漠中的清泉。它没有救生绳稳固,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