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傅枥,见傅枥的眼神开始恍惚了,便开口道:“傅枥,当年下毒的究竟是不是你?”
酒精上头,傅枥眼神开始呆滞,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
“那你给端酒内侍的那一锭金子,是为了干什么。”
“金子,什么金子?”
傅平安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下毒的是晋王么?”
“孤不知道,父王为何不来救孤啊!”
傅平安又换了种说法:“被赶出皇宫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傅枥伏地,突然哭道:“孤只是希望那人给父王带句话,问问他孤何时才能做天子,孤给他金子,又不是为了下毒!”
洛琼花惊讶地望着傅枥,又看看傅平安,轻声道:“真不是他下的?”
傅平安却冷冷笑了:“所以……你给了金子的那个人,是晋王……是你父王的人咯。”
傅枥眼神飘忽,茫茫然望着傅平安——
“什么意思?”
这么说完,仰头向后倒去,不省人事了。
祝澄上前探了探鼻息:“陛下,他睡着了。”
傅平安摸了摸下巴:“……看来他酒量不太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祝澄叫人将傅枥带走之后,看着傅平安欲言又止。
傅平安明白她的意思,开口道:“朕知道,醉酒之言,当不了证据,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不。”祝澄道,“臣只是觉得,陛下心中好像早有答案。”所以,问的问题都有的放矢。
傅平安“嗯”了一声,也没说太多,只是招呼祝澄靠近,又低声吩咐了几句。
直播间几千人猜了一晚上,最后总结出来的问题就这么几个,傅平安也想,先问了再问别的。
结果刚问完,傅枥就睡过去了,这谁能知道。
搞得现在直播间都在嘲笑她,说她酒灌得太多,没把握好分寸。
傅平安只当没看见。
最近,她很能开始无视一些弹幕了。
她自然还有些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是如今不会再同弹幕说的。
其实她去见傅枥,还是想确定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么恨自己。
从前她曾以为,傅枥会和自己有相似的心情呢,那段在深深宫廷中沉浮的岁月,仰太后与摄政王鼻息而活,他们所过的,不是一样的日子么?
原来完全没有。
因为他们不一样,傅枥还有晋王。
洛琼花见傅平安从暗室出来,目光飘忽地落到远处的山间,又收回来落在石阶上,空空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怎么的,洛琼花觉得傅平安的心情有些不好。
但她摸不准是因为什么,想来想去,觉得只能是因为傅枥,再去回想,便想起傅枥竟然骂平安是没爹娘养的杂种,当时因为那烈酒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竟然没反应过来。
她气得够呛,望向陛下,道:“陛下,您、您可得好好教训道隐。”
傅平安愣了愣,扭头见洛琼花气得脸都红了,如霞光照脸,她不明所以,只答:“好,这是自然。”
洛琼花觉得频繁提此事,也只会叫平安伤心,于是又转移话题道:“今日士子们在浩淼宫办论道会,陛下可要去?”
傅平安本以为今天会花上一些时间,如今一看天色,却早得很。
她想了想,道:“那就去看看吧,皇后也一起?”
洛琼花眼睛发亮,点头如捣蒜,神情中的热情和喜悦感染到了傅平安。
嘴角翘起,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皇后是爱热闹的人,小时候就是如此。
和她不太一样。
但很有意思。
……
浩淼宫中,众官员围坐于亭中,高谈阔论。
说着说着,谈到陛下。
“陛下今日不来么?”
“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陛下调动拱仪司,却瞒着我们,再过一阵,这朝堂之上,恐怕就没我们的位置了。”
说这话的是少府属官尚署令朱巍,这话说得酸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又瞟到了坐在最边缘的孙绿枝。
更酸。
谁人不知,这疫病之事,是全权交给她负责的。
在场的官员,多得是大族出身、素有才名的,陛下却跳过他们,用了一个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