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在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交流中,众人离开,院中只剩下了曲敬与姜莼如二人。
阳光下的小花园,既有少人走动的清净,又有虫鸣鸟啼的热闹。几株桃树在这季节花朵已经凋零殆尽,枝头上挂着一个个快要成熟的桃子,数棵垂柳生在园子北侧的水塘旁边,纤纤柳枝随风摇曳,映在池塘里的倒影和水中的几条游动的鱼儿相映成趣,而在小楼门前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梧桐树,此刻树上紫色的梧桐花已经开了,透过高大茂密的树冠,太阳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点。
姜莼如望着这枝繁叶茂的花园,眨眨眼睛,偏了偏头,忽然低声吟诵:“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此刻虽无朝阳,但想来此间清晨的景色,定然是极美的。若思这园子真是好地方呢!”
听到这诗经中的词句,曲敬回头看了眼梧桐树,又想了想此处每日清晨的曦光,发现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于是笑道:“过奖了,不想莼如倒也是熟读诗书……”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是毕竟想着要帮家里为烈山城分忧,因此便也进过几日学堂,倒让若思见笑了……”
“这是哪里的话,莼如武艺高强,又知书达理,在下佩服得紧。”曲敬语气甚是恳切。
“昨夜之事,确实是给若思添麻烦了,不知道伯父那边是否……?”
“家父这几日有些事情出京了,只要处理干净不留手尾便无妨。”
“呃……”姜莼如一时语塞。
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看你行事循规蹈矩的,说话也像个读书人模样,怎么也是这般背着家里长辈瞎闹?”却是姜坼,原来他竟偷偷摸了回来,躲在一旁偷听两人谈话。
“你也有脸说别人?”姜莼如白了姜坼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抬手作势要打,“谁让你回来的,滚!”
姜坼怕阿姐真的动手,自己虽不惧拳头,但毕竟阿姐伤势未愈,还是小心些好,于是悻悻地答了声“哦”,便又转身离开了。
看到姜坼这次是真的走远,姜莼如这才对曲敬笑了一笑:“舍弟年幼不懂事,倒让若思笑话了……”
曲敬摇头:“小坼贤弟为人洒脱有侠气,将来必成大器。却不知莼如留下我究竟有何指教?”
姜莼如看曲敬问得郑重,于是也不再东拉西扯:“昨日之事,多谢若思啦!”
“这又何必,莼如不必如此,更无需放在心上。”
姜莼如摇头:“不,反倒是若思不必如此……算起来,其实你救了我两次,一次是在船上,一次是昨晚在此处……俗话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然而大恩不言谢,我昨夜躺在床上反复思量,曾想过以金银珠玉之物来酬谢若思,然而若如此做,实则看轻了若思,且又将我自己置于何处?难道我这性命,仅仅是用那些金银珠玉便可换来的吗?这般报答,实与羞辱无异,徒惹人笑罢了。”
“那便如你所说,大恩不言谢,如此即可。”曲敬也不反驳,只顺着姜莼如话中的意思开口。
“可我烈山城在江湖上也算有些薄名,岂能当做无事发生!”姜莼如已然有些急了,语气却越来越重。
曲敬却笑道:“当做无事发生又有何不可?于你而言是救命之恩,于我而言也只是义之所至,顺手而为罢了,实在不必念念不忘……”
还没等曲敬说完,姜莼如却近吼着脱口而出:“因为你救了我啊!我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要笑!闭嘴!这不是什么可笑的事吧?你……”
曲敬完全没想到姜莼如会突然情绪失控,再看那清瘦且略有些苍白的面颊上,两行泪珠已滚滚而下,顿时手足无措,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姜莼如却已止住了泪水,从衣襟里扯出一块丝帕,微微背过身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句“抱歉”。
曲敬于是也认真起来,正色道:“适才是我有失轻佻了,还请见谅。只是不知莼如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姜莼如停了好一会,这才收拾好情绪,对曲敬道:“今早看到若思将陈抟仙长的棋子交与尹兄,我忽然忆起,昨夜风前辈对尹兄说过,收人情债实在是一门好生意,想那陈抟,神仙一般的人物,可当他欠下无论如何都还不上的人情时,也一样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留下一枚棋子,以待后世子孙替自己报偿人情。既如此,我辈如何不能效仿?”
曲敬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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