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去别的村庄看看。”
连轸和湘琼又来到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同样是空的。
这个村子离失火的森林有十几里地的路程,这儿的村民为什么也离开了?甚至连田地都不要了?
而且,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行动不便,难道也扛着包裹,离开了这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吗?
湘琼虽小,思维却比成年人还要清晰,他严肃时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认真。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的事要比糖葫芦重要很多。
他们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进屋里看看。”湘琼说。他身材小,翻墙时清风般悄无声息。
连轸重重落地。
湘琼看着连轸:“连轸,你老了。”
他嘴角稍稍勾起,和微弯的眼尾组成一个坏坏的笑。
“你是刺客,你指望我的轻功比你还要厉害吗?”连轸低声说。
他又说:“不过……我的确是老了。”
“一百五十多岁了吧。我记不清了,我觉得你也记不清了。”湘琼说。
连轸还真记不清了。年龄一旦超过某个数值,就变成了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
湘琼用力推开屋门,矮身滚进去,片刻,屋里传来他的声音:“屋里没有人,东西也几乎被搬空了。不过很整齐。”
“那我们去厨房看看,看看食物被搬空没有。”
湘琼去厨房走了一圈:“没有食物,只有还没烧完的干柴。同样很干净……这些人似乎真的是自愿离开的。”
连轸皱眉,他和湘琼又去几户人家看了看,屋里都没有死人,能搬走的东西都跟商量好似的都搬走了,难道是有目的的搬迁?
这就更奇怪了。
火是前天晚上烧起来的,当时火光冲天,就像一锅煮到沸腾的血水。如果这些人是因为害怕而搬走,那么他们哪儿还能有定力把东西收拾干净,一切收拾至整洁再离开的?
他们集体离开,并把他们生活了几十十几年的地方仔细的打扫了一遍。
似乎是……是和这儿道别。
“这些人可能在森林起火前就搬走了,所以才走的不慌不忙。”最后连轸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他觉得这就是答案。
他突然有一种想把这空荡荡的村庄画下来的念头,用画纸记录下这奇到离谱的场景。
“咱们再去更远的村庄看一看,我不信这个山下的所有村庄会全空了!”湘琼说,拉住连轸的手:“现在就出发,别想再乱画了,没有时间乱画了!”
“乱画?我画的画就在口袋里,你拿出来仔细看看……”
湘琼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傍晚时分,他们看到一个山坳里隐隐有些光亮。
似乎……那里有没有搬走的村庄啊。
离得近了,连轸和湘琼发现那儿稀稀落落亮着微光。天色已经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晦涩不清,连轸总疑心身前有横生的枝桠挡着他的路,他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
疑神疑鬼……
不远处的光亮就像沙漠里的水吸引他们前进,深一脚浅一脚地,他们都明白,他们有机会通过这个村庄问出关于村民大量搬迁的秘密。
“咚咚咚——”
已经是深夜了。连轸敲响一户仍亮着微弱灯光的一户人家的院门。
门内传来慢慢的脚步声。
门开了。是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太太,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两位贸然打扰的客人。
“年轻人,你们这是……”
“我们迷路了。”连轸诚恳地说,“能不能打搅您一晚上……借宿一晚?”
“借宿?”老太太语气带着疑惑,“这个山区连路都不通达,你们怎噩梦会来这里?”
“旅游,迷路了……”湘琼撇嘴。
“快进来吧。”
老太太松口,“平常这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地方比较小,只有那儿,右边。那儿有一间空着的屋子。不过没有被褥,我去拿。”
连轸打开屋门,鼻子嗅到了霉味。果然是一间空屋子,床是最普通的木板床,翻身时还会有嘎吱嘎吱声,和老太太抱来的被褥一样普通。不过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能有地方住,他们就很满意了。
第二日早晨,老太太多做了两个人的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