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还是帮我们?”
子黍默然片刻,道:“谁入侵,我打谁。”
羽蛇妖王听后哈哈大笑,“小子,就凭你?一个小小星官,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子黍注视着羽蛇妖王,那对蛇瞳看去恐怖异常,他却是毫不畏惧,高声道:“为一己私欲,令万民受罪,不义之战,我宁死不从!”
羽炫见他敢顶撞自己的老祖,当即握起了拳头,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子黍看向他,亦是分毫不让,眼里并无丝毫畏惧之情,沉默刚毅,竟是令羽炫不敢动手。
陵鱼妖王又敲了敲拐杖,道:“在你们看来,是不义之战,可在我们妖族,却是天经地义。人族长期居于中天富饶之地,物阜民丰,自然无忧无虑。可我南国处于苦寒之地,疫疠横行,民不聊生,历年死于天灾者不可胜数,而旷野厮杀,物竞天择,更尤为残酷。人族何德居此中天?我妖族又何故久处大荒?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妖族若能统领中天,族内子民繁衍昌盛,代代相传,我等便是开万世不朽之基业,便为圣贤亦无不可,如何不义?”
这番话一说,南国群妖皆是点头称是,心悦诚服,看着子黍的眼神也多了许多轻蔑。
“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陵傫开口说道:“你最好还是看清大势,不要因愚忠失了性命,非但不值,后人也不会视你为楷模,徒然一死,又有何意义?”
子黍道:“谁爱民,谁便得天下。古之先王以王道得天下,如今妖族欲以霸道得天下,尚这般沾沾自喜,岂不荒谬?妖族入侵中天之后,所杀之人,不知凡几,若以杀人而统领中天,则人族不灭,反抗不绝,诸位纵然今日绕过了我,他日屠杀人族之时,又岂会容我独活?我又有何面目独活?!若妖族不欲杀尽人族,以苛政待之,暴乱四起,必二世而亡,又怎会有千秋万世!”
陵鱼妖王哼了一声,道:“依你这小子的说法,我们便不战了么?上古之时,人族驱逐我妖族,用的还不是一样的方法,何故人族便能千秋万世?!我等要统领中天,自然不免杀人,就算当了一世罪人吧,死后再让后人善待人族,久而久之,妖族为中天之主的观念便能深入人心,人人皆甘心为妖族奴仆,我们妖族自然也可如畜养牲畜一般畜养人族。届时人与猪狗无异,又岂会有猪狗造反而得天下之理?”
子黍道:“首先,人与猪狗鸡鸭不同,好用智而不好用力,若妖族真敢以牲畜待之,则如家有鼠患,养之有害,杀之无力,灭之不绝。其次,人族得以千秋万代,一世用兵,万世养民。中天修道之人,皆熟读《道德经》之言,‘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故千余年来,多是妖族进攻中天者居多,中天进犯妖族者为少。正因为能养民,可知民不好战,而所谓安居乐业,首先得安其居!”
“呦,看不出来嘛,小家伙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青蟒妖王轻笑一声,凑到了他的身旁,吐气如兰,道:“看样子,修的是人道吧?你们这些人道修炼者,不是与我们妖族誓不两立么?怎么今天却也帮起了我们妖族?”
子黍只觉得她说话时有一股芳香甜腻的气味袭来,身子都酥酥麻麻的,思绪也迟缓了些,本能地退开了一步,呼吸了些新鲜空气,才明白过来那是蛇毒。按理来说,青蟒妖王属于蟒蛇一族,本身并无毒性,这蛇毒恐怕是其长期身处妖谷剧毒之地沾染而来,饶是如此,也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青蟒,他和少主关系匪浅,不要伤了他。”青鸾见此,淡淡地说了一句。
青蟒对这位妖王中的老前辈也是不敢造次,撇了撇嘴,道:“不过是觉得这小家伙可爱,说说话罢了,怎会伤到他呢?是吧,小家伙?”
子黍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回过了神来,道:“前辈自重。还有,我没有什么天道人道的观念,人族妖族,我尽量一视同仁。”
天道与人道,便是修道者对于天下大道的两种理解。修天道的人一心问道,万事不关心,甚至能够做到太上忘情,无爱无恨,修为往往比修人道的要高出许多,如彻悟的明堂星君便是如此。不过真正达到这种境地的人大多是天生如此,少数则是后来顿悟。而绝大多数修炼天道者,都不过是刻意为之,斩断情根,甚至灭绝人性。一旦刻意,便失去了道家自然而然的本旨,与天道背道而驰,往往不能成道,反而走火入魔。至于人道,自然是讲究循序渐进,心怀苍生,以人为尊,与妖族也是势不两立,恨不得灭之而后快。总而言之,修天道者需要的心性万中无一,能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