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元足够,便是星官甚至星君都可击杀,不过其对真元的消耗亦是倍增,使剑者往往不能支撑几轮。
堪堪撑过了第一轮剑势,安常已是脸色苍白,而晏玄陵自然不会与之接招,一味闪避,却也几次被剑锋滑过。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对这套剑法皆是相当熟悉,知道“五行轮转”虽然来来去去只有这么五剑,却是万难拆解,若是使火剑时以水攻之,则只要剑势一变为土剑,立刻要被克制,反受其害。同理,以木对之反助火势,以金对之那是自取灭亡,以土对之看似稳妥,可剑势一变为土剑,威力倍增之下亦不免落败。“五行轮转”变招速度极快,真要去拆招对剑,除非是同样的剑法,否则天下少有胜之者,因而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接此剑,一味闪避,直到用剑者耗尽真元为止。
其时两人皆是五境星师,又是久经历练,只从未交过手,这一刻却突然生死相搏,心中均是凛然,安常已出四剑,见晏玄陵已是闪避不及,若接下去出第五剑,当即可将他毙于剑下,心中不忍,剑势一偏。
不料晏玄陵早已算好这一招,无相图抖动,忽然将收纳其中的婴儿包裹抖出,正对着剑锋所指,这一剑下去安常若当真下了死手,只会将这包裹砍成碎片。
安常脸色大变,这一剑剑势已成,根本收不回来,危急关头一踏雪地,手腕翻转,整个人也跟着翻转,竟是靠着螺旋劲力转动长剑,堪堪从那婴儿包裹一侧削过,当即伸手抱住这婴儿包裹。
此刻安常相当于横置于晏玄陵身前,他只要随手一拍,使上真元之力,便能将安常拍成重伤,临了却想到安常手下留情,心中暗叹,力道弱了三分,只将他平推出去。
饶是如此,安常亦是在半空中连翻数个圈子,等到落地时又滚了几圈,勉强爬起来时已经撞得满头满脸都是血,右手下垂,显然也已脱力。
他抬头看看晏玄陵,忽然哇地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嘶哑着说道:“师哥好,好功夫……是我输了。”
晏玄陵心中伤痛,侧目不愿再看安常,低声问道:“跟不跟我回去?”
安常抱着那婴儿包裹,伏在雪地之上,一言不发。
大雪飘飘洒洒,很快便将两人先前打斗的痕迹掩去了一大半,只依稀留下几点殷红血迹。
晏玄陵知安常心意已决,身子微微颤抖,走到先前隔袖断袍处,俯身拾起那埋在雪地里的一截袖袍,手掌用力,将之紧紧握在掌心之中,闭着眼睛说道:“你走吧。”
安常伏在雪地里喘了几口气,抱紧了婴儿包裹,扶着长剑站起身来,转身走入大雪深处。
晏玄陵呆呆地站了一会,直到那蹒跚的人影消失在飞雪之中,再也看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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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杜青丹院中。
子黍和子云站在杜青丹身旁,相继将之前发生之事尽数说了。
原来两人的曾爷爷杜送宝待子黍极好,见到子黍之后当即拉着子黍去找杜青冥,当着杜青冥的面将之痛骂一顿,并严令家族之内不准内斗,还要让杜青冥着手办一场谢罪宴,将子黍及杜云素夫妇一并请来致歉。
杜青冥虽是家族大长老,身份尊贵的火德星官,可在杜送宝这位亲生父亲面前却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对于杜送宝所说的一切自然皆是照办,不敢有丝毫异议,又将杜子卿叫出来,让他向子黍赔罪,杜子卿虽是气得脸色铁青,仍是乖乖照做,杜子云还就此笑话了他一番,杜子卿也不敢反驳,全都默默认了。
子黍原以为在仙境之中已经和杜青冥等人撕破了脸,回到杜家必定有一场激烈的内斗,却不料曾爷爷杜送宝突然出现,以强势手段摆平了一切,多日忧虑一下尽去,倒是松了一口气。当然,他也不会相信杜青冥等人真的就此善罢甘休,因而又将这些事和杜青丹说了,希望能接父母到南离郡城去住,南离王氏与杜家世代交好,又支持杜青丹这一系,住在南离郡城之中在子黍看来自然比住在杜家要安心许多。
听了子黍这一番话后,杜青丹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你们曾爷爷虽然脾气火爆,为人却是一丝不苟,我们三兄弟从小犯了点错便是棍棒相加,后来三兄弟都大了,他便管得少了,之后更进了祖宗祠堂,终年不出,不料今日会出来管这件事。这样也好,免掉了家族中的一场内斗,你们二爷爷他势力不小,真要明目张胆地为难你们,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曾爷爷出面了,你们便听他的罢。”
杜子云点了点头,“既然爷爷也这么说,那就好了。说起来我们杜家内部闹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大伯当年逃婚之事,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