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手辉映着,有时竟不能分辨。
“给你。”她忽而将剥了皮的桃子递给他了,他看着,竟不好意思去接,似乎生怕玷污了这素白,却又忽而灵机一动,带着少年人的性情,张嘴咬了上去。
“啊。”他咬住了桃子,清儿却似一惊,匆匆收回手了。
“你看你急的。”她以为他是迫不及待,看着他笑骂道。
少年双手捧着桃子,咬下一口,看着她只是笑。
被他这样看着,清儿又垂了眼眸,望着远处的溪水了。
“清儿,你也吃一个。”他又说道。
“嗯。”少女望着天际点头,接过了桃子。
清晨的晨雾缓缓消散,天地渐渐明晰了起来,山谷、溪流、植被,相依偎的少年男女,仿佛时光顷刻间静止,唯有溪水在无声流淌。
正午的时候,两人沿着长长的遍布着木兰的林荫道走出来了,在他们的前方是静谧的山村,茅屋竹舍沿湖而造,那湖水从山间而来,入了这一处盆地,恍如一片碧绿的月牙。
回村的路上,清儿忽然问道:“子黍,为什么要摘三个桃子呢?”
被唤作子黍的少年,手上还捧着一个桃子,他原想给清儿吃,她不要,于是便带了回来。
听到这二桃杀三士般的疑问,子黍忽而有些困窘,他一手拿着桃子,一手挠着头,“那个时候我见到这三个桃子最大,所以就一起摘下来了。”
清儿听了,掩嘴轻笑,“圣人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桃子我可不要哦。”
子黍见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忽然灵机一动,说道:“那你带回去留给你娘……”
“我娘才不喜欢吃桃子,”清儿有些好笑地往前多走了两步,“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她微微提起裙摆,往前小跑了几步,先进村子里去了。
子黍望她的背影,恍然忘了时间,等寻到家门时,已是炊烟袅袅了。
他的家在这几百户人家中并不起眼,临湖靠山的一间木屋,用的是山上的枫木,还是十多年前父亲上山砍下几株枫树,花了三个月搭建起来的。
轻轻推开家门,堂内是一张方桌,桌上摆着几个素净的小菜,无非是白菜、青菜、土豆、玉米之类的,倒是中间的瓦罐内,是满满一罐竹笋炖肉,香气扑鼻。他的父母各自坐在方桌的一边,筷子都还放着,碗也是空的,似乎就等他回来吃饭了。
“子黍,回来啦?”他的母亲含笑问他,虽然只穿着朴素的布衣,安然端坐的样貌却像是一位大家闺秀。
“既然回来了,就开饭吧。”他的父亲同样是平和地一笑,起身去盛饭了。
子黍的父母是山村外来的,来到这个小山村后,待人接物,都无比平和,因而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山村。不过子黍却是在这之后才出生的,只知道父母是因为相恋,受了家中的反对而逃到山村来的,父亲姓杜名云素,母亲姓黎名姝。
子黍坐在母亲黎姝身旁,将那一个桃子放在桌上,没有急着吃饭,而是向她说道:“娘,今天我和清儿出去玩了。”
“清儿?”黎姝看了一眼那枚桃子,追问道:“是村东头的温清儿吗?”
子黍点点头,眼睛又落到那桃子身上去了。
黎姝似明白了什么,含笑轻抚着他的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要是真的同你好,该送你一块美玉呢。”
子黍的脸红了,“清儿,清儿她家没有美玉的……再说这桃子只是,只是我从山上摘来的……”
“什么美玉?”杜云素端着一盆米饭出来,隐约听到了谈话。
黎姝看了他一眼,笑道:“在教孩子学诗呢。”
杜云素听了,愣了一下,笑了两声,便坐了下来。
这一餐饭虽然比往日的更鲜美,子黍却并没有多吃,或许是之前吃了一个大桃子的缘故,又似乎因为心思全然飘到了外头。
清儿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吃什么饭菜呢?她家里只有她娘,吃得一定不好吧?明天什么时候会见到她呢?见到她之后……
一个又一个念头不断浮现在子黍的脑海里,他虽然只有十六岁,对于男女情爱还有些懵懂,却也有一个“永以为好也”的念头,即便是有时候想到了他能娶清儿,那也只是想一直这样相伴着,从没有想到别的念头,似乎观念里的婚姻,只是他和清儿在一起,每日这样在山村中奔跑玩耍着,上山去摘桃子,下水去捉鱼儿,偶尔还要在溪边游戏,别的一切却全然没有。
看着子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