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牛紧跟其后,直奔伯恢而去。
相距十五步,不过二十米,对方已经冲锋,恐慌急切情绪的冲击下,手弩几乎没了作用。
江顾当机立断,丢弃手弩,拔剑迎敌。
仅五秒钟,双方便短兵相接。
呯呯的清脆声,在空荡荡的旷野回荡。
杜喜吃鸡肉养出来的丰满体态,令其打架充满了优势。
每一击,都震得江顾虎口生痛。
这要是砍在身上,绝对剑剑入骨。
“汝二人今日就把性命留下吧!”公孙牛战意迸发,大喝一声,看准时机,一脚踢倒伯恢,双手死握剑柄,从上往下,瞄准后者上半身,猛地刺了上去。
“尔敢!”江顾目眦欲裂,欲要搭救,却被杜喜死死缠住,因为分神,肩膀还被劈了几剑,鲜血流出。
“死吧!”公孙牛发出胜利者的呐喊。
剑刃刺下来的时候,侧面突然传来一股冲击力,使得剑锋偏了三寸,插空了,径直插进深土里。
伯恢趁机起身,反给公孙牛一脚,把他踹开。
“还有埋伏?”
公孙牛站稳了,看着地上多了一根铁制头簇的箭矢,脸色猛然阴沉。
他已经被弓弩偷袭了一次,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担心还有箭矢袭来,他一把将杜喜从战斗中拖出来,捂着伤口,快速后撤到狗洞的位置,忌惮的目光却是放在百米之外,十多个正往此处冲来,身穿玄色(红黑色)铁甲的士卒身上。
玄色甲胄?
这是什么军队?
武州塞中有这种打扮吗?
公孙牛的大脑疯狂运转,企图搞懂这群士卒的来历,以及这群人的上司是谁,如果和自己有利益瓜葛,那一切还有转机。
“燧长,汝何时向本地县尉递交的求助文书?”伯恢累倒在地,虽然痛得面色扭曲,好奇心却丝毫不减。
“吾从未联系县尉。”江顾也是疑惑,摇摇头否认了这种做法。
“那他们从哪来的?”
江顾用剑将身上的褐衣撕成布条,趁这个功夫,把自己与伯恢的伤口缠绕起来,瞅着那群人的打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沉吟片刻,道:“我朝戍边士卒甲胄多为红色皮甲,听这群人跑动的声音,明显是铁甲……玄色铁甲,我只能想到一个来历。”
“这群人来自长安!”公孙牛听到这波分析,脸上血色褪去,面色惨白,想要收买的念头荡然全无,只是咬牙切齿地抢答,“北军的人!”
“北军?!”杜喜乍然一惊,“牛兄,你说得不会是那个北军吧?他们怎么来平城了……”
他作为大汉的土著,自幼就听闻北军的种种传说。北军,大汉主力部队,驻扎在长安以北得名,由中尉卿管辖。
诸吕之乱,周勃、陈平掌控北军,率兵入长安平叛的故事,他都能倒背如流。
杜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和北军交手的一天。
“准备逃吧。”公孙牛捂着伤口,不甘心地说道:“分头逃,活下来的人负责照顾对方家眷。人贩那里,我前几天已经托人联系了,算算时间,快的话,你我家眷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北上了。”
杜喜倒是胆大:“北军又如何?一群常年在长安养尊处优的玩意儿!牛兄你能以一敌十,咱们撤到光湖里中,挟持人质,放手一搏吧。”
“难!”公孙牛叹道。
二人商量对策之际,这群突如其来的北军士卒已经赶到了刚才的战场,并且把江顾与伯恢保护性地围了起来。
为首之人抚开脸上猩红伤疤旁的头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打趣道:“数月前,江兄弟只身一人拦截我等时,可没这么落魄啊。”
“仲赤?”江顾瞳孔一缩,俨然认出来人“你是北军的人?”
“曾经是。”仲赤道:“去岁周将军绝食而死后,领兵将军换了人,吾趁此时机退出北军,到家上府中寻了一个护卫的差事。”
“汝之家上不简单啊,竟然能弄到北军甲胄。”江顾上下打量,“吾记得周亚夫将军的罪名,貌似是私购甲胄。”
“此行职责特殊,故向北军借了几套。”仲赤笑吟吟的,没有明说。
江顾识趣,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判断聂壹背后的人不简单。
周亚夫因为甲胄之事刚死不到半年,这边就敢顶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