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不厌其烦的给弗朗西斯介绍不同世界的文化体系和她们的来源以及身份。
这俩人,也就是一个真能说,一个真能听。
在王八精疑始眼里,没个一年半载的都不叫时间,不怕浪费时间,而弗朗西斯本身也属于这个时代极有见地和求知欲的异类,竟把疑始灌输给她的理论听明白了大半。
而这场异文明的碰撞也就是二人的交谈还在持续着,一直到日落西山,崔无方终于忍无可忍。
“我说,疑始你不累吗?回屋歇歇再聊成不?”
疑始恍若大梦初醒:“啊?我还有好多没有说的呢…”
弗朗西斯也抱着脏兮兮的羊皮纸点头:“小姐…我还没听够…”
一直没插上话的参寥叹一口气:“无方,不必回屋了。”
崔无方茫然问道:“为啥?”
参寥淡然一笑:“那群村民,之前追弗朗西斯时,把你筑的屋子顺手当成女巫的据点烧了。”
崔无方听罢,提着剑就往另一边走:“我去补个刀,你们先聊。”
疑始一把拽住她的后领:“崔无方你回来!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别冲动啊!”
崔无方反手就是一剑,声嘶力竭:“我睡懒觉的地方都没了!你还揪我领子!”
疑始幻化出一块龟甲挡住:“我揪你领子怎么滴了?”
崔无方一剑过去:“来战!”
两人扭打起来,弗朗西斯不知所措地看着。
直到…参寥递给她一包瓜子,手把手的教她嗑瓜子唠嗑等俩人打完。
“我说…你为啥会被当成女巫啊?”
弗朗西斯闻声垂下头去,泪在沾满土灰的脸上犁出两道泪痕,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手稿。
“我父亲是一位炼金师,母亲我三岁时过世,家里曾经很阔绰,有一座大庄园,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根据法律规定,父亲亡故后财产应该给我的远方堂兄,他同时也是我父亲的炼金学徒。”
“父亲为了保障我在他死后也能有优渥的生活,于是把我嫁给了他。但我原先也很喜欢炼金术,草药学,以及做一些实验,父亲常悔恨我天赋很好,为何不是男人,我原来的丈夫在我父亲过世之后…”
“虽然继承了大笔遗产,但他只是坐吃山空,炼金术学的也不如何…每天就是喝酒,打我出气,觉得是我把他的才华抢走了…”
说到这里,弗朗西斯抿了抿唇,苦笑道:“后来有一次他喝着酒要在壁炉旁边打我,我躲了一下,他跌进了壁炉,酒洒在身上,引发了火。”
“我没有救他,善良的女巫小姐,你可否会觉得我无情?”
参寥哂笑:“自作孽,不可活,他心生嫉妒嗔魔,你不救他,何来过错?”
弗朗西斯掩面而泣,呜咽出声,似是要把自己三十年来的苦痛都哭出来。
多年以来,所有人都告诉她,一切都是她的错,就连她从小受的教育也这样说。
她至今走路甚至都一瘸一拐,身上还留下了不少丈夫殴打留下的疤痕。她凭什么去救这样的一个人呢?
这世道对女人的迫害何止这一些?她尚且是贵族之女,有开明的父亲,可以读书,尚且落得一个丈夫自作孽而死后,被污蔑为与人私通的下场。
更何况其他人。
弗朗西斯神色平淡地继续叙说:“有人向光明教堂的异端审判者污蔑我不贞洁连同外人施展巫术害死了他,幸好我之前用草药学救助的人偷偷把消息告诉了我。
当晚我逃跑了,带走了我和父亲的所有研究成果,以及一些方便拿去的金银珠宝。”
“我后来躲进了山林,离群索居,远离人群,只专心研究,因为吞下了父亲的炼金成果,虽然并没有长生不老,却已经不惧饥寒,因此活了下来。”
“但后来我住的地方被人发现了…”
这时崔无方恰好把疑始摁到地上,腾出手来回头看唠嗑嗑瓜子的俩人:“唠啥磕呢?来我们炖王八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