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以身许剑,只有这般心思澄澈的人,才能成为天下剑修第一人。对她来说,只有剑才是最重要的,专注到生命中再容不下别的。
舞毕,崔无方停下身子,握着剑,插回剑鞘。转身,神色冷肃:“看懂了吗?”
“嗯。”介清闷声应道,眸子低垂,显得心不在焉。
“怎么?我的剑法没入你的眼?”
“剑尊的剑法自是世界上顶好的。”
“那……”崔无方挑眉。
介清沉默两秒,鼓起勇气抬头,“剑尊剑道大进,想必飞升指日可待。”
“待我彻底修成太上忘情道,自会有水到渠成的那天。”崔无方抖抖衣摆,捋顺舞剑弄出来的皱褶。
“剑尊的忘情道,便是无心无情,一心向道么?”除了剑法再容不下其他人,包括他。
“自然,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摈除杂念偏见,心中所剩下的,只是道罢了。”
崔无方短短几字回答,便让介清的心猛然一坠。
他半低着头,缓步走近她身边。
走到崔无方面前后,介清伸出手,扯住她衣袖。
“嗯?”没等她问出来,便看到介清合上眼,一把抱过来,惊的她一愣。
少年身体温热,抱起来手感极好,却把崔无方弄得莫名其妙。
雪花从天穹之上飘落,一层层叠在地上。
“剑尊的无情道,要摒弃一切干扰,一心修剑么?”他再次不死心问道。
“啥?”崔无方一脸茫然。
今天他莫不是脑子里的水被雪山上的风雪冻成了冰渣子,怎么这般迟钝。
“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的。得了真道的人,心中没有自己与外物的区别,自身便是天地,哪儿来的干扰呢?”
她神色邈远,似乎是期冀着有朝一日自己能达到那样的境界。
介清声音隐隐带上了哭腔:“那我呢?”
“什么?”
“剑尊的道上,可有我?您会一直和我在一条路上吗?”他直勾勾盯着崔无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天光下,介清孤注一掷一般,神色执着,看得崔无方一愣。
“你在说什么?”她茫然而淡漠,依然是那副清冷疏狂的模样:“大道独行,谁能永远不失去别人呢?没有谁能永远陪伴着你,就连你自己的躯壳也是如此。”
“汝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形也。”
介清脸色一白,垂眸问道:“可…我想尽我所能的陪着您…我能,我能在您的人生中待一会儿吗?”
崔无方恍然大悟般笑了:“你想扮演什么角色呢?”
“弟子?炉鼎?”她声音带了几分戏谑,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附在他耳边问道。“还是,道侣?”
幽邃清冷若松柏寒梅的气息扑面而来,连带着剑修强者的一身如竹般的强势。
介清睁大双眼,一片晶莹挂上一颤一颤的睫毛,少年清秀的面上添了红霞,转瞬又忽地变得苍白。
“介清身份卑贱,只是个炉鼎罢了……”
他如何配做剑尊的道侣?
被问到后,他才清楚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崔无方的差距,从来没缩小过。
修为、地位,竟连高攀的资格都没有。或许他早就该认清现实,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何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
介清落下泪来,想后退,腰却被紧紧锢住。
“我说过,你并非我的炉鼎,我也不会采补你。”
介清一愣,竟连炉鼎都不能做吗?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崔无方肩窝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闷声说道。
“剑尊对介清照顾有加,介清无以为报,仅这身体还算有些价值,只愿能为剑尊的修道之路添砖加瓦。”
崔无方一怔,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不必这般,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介清心下一横,“我喜欢剑尊!想与剑尊亲近,剑尊做什么都可以。”
他站在泥泞里,贪婪仰望着天上的鲲鹏。
“喜欢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介清羞红了脸。
他闭上眼,犹豫一瞬,扯开衣带,主动凑了上去。
崔无方哭笑不得。
炼气修为和凡人没有太大区别,肉体凡胎在这雪山上脱衣服,怕不是脑子里的水冻成冰碴子了。
她替介清拢好衣服,掐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