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不曾想到这点。首次由衷地佩服窦婴,不愧是文也行武也可,宦海沉浮半生的魏其候。
窦婴问韩嫣:“要不要跟你家里人说一声?”韩嫣摇头:“我去年才知道府里有存粮的习惯。虽说不多,也够他们吃到除夕。”忽然想起一点,“你儿子女儿不会因此叫他们的姻亲也屯粮吧?”窦婴把这点忘了,叮嘱小奴,此事不可对外人道也,否则他的下场会跟田蚡一样。曾经风头无两的国舅爷如今已是庶人。若不是王太后还在,田蚡早就变成了田地里的老鼠,人人可以喊打。窦婴的几个儿子都住魏其侯府,兄弟几人聚到一起,讨论半晌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如今一无天灾,二无**,也没听说匈奴打过朝廷要对匈奴出兵,需大肆购入粮草,市场上也不缺粮,屯什么粮啊。以前米面贵,尤其颗粒饱满的小麦和水稻。自打有了玉米和红薯,乡民吃红薯粥和玉米饼,省下的小麦拉去东西市卖,以至于小麦比以前便宜多了。官家给的价钱高于市场,导致很多乡民选择用粮食交税,而不是直接交钱。饶是如此,小麦的价格也没上去。兄弟几人想到前来报信的小奴提到“田蚡”,又不敢不慎重。但窦婴的儿子没把此事告诉他女儿,除了担心传出去给老父亲招起囤,卫长君不由得想起他前世父母,囤盐的时候有他们,囤板蓝根的时候有他们,后不论什么就没有他们不囤的。卫长君怕他今生的母亲也有这个癖好,过些日子人家抢粮,她也拿着口袋跟着去,就趁着韩嫣盯着两个小的读书写字的时候,驾车回去几次。卫家有个带棚的车,卫长君就用这个车给他母亲送粮。卫家有好几口大缸,他以前买的。卫长君把这几个缸全装满——日后他母亲看着邻居买粮,心痒痒也不会跟风凑热闹,盖因买来也没地儿放。卫媼看着那一缸缸小麦、玉米、黄豆和红薯干以及杂粮,欣慰之余又忍不住心疼:“这么多粮食吃不完生虫了怎么办?”“怎么吃不完?”卫长君反问,“你一个和四个女奴,休沐日仲卿和步弟以及广弟也回来,他仨食量大,一天就得好几斤米面。看着多,经不起吃。”卫媼:“他仨得空就往你那儿跑。”“二妹呢?”卫长君又问。卫媼一想起卫少儿就烦:“陈掌不在家,她就往我这儿跑。哪有整天回母家的。要叫她公婆知道了,人家会怎么想?一定以为我撺掇的。”卫长君笑着问:“是你撺掇的又如何?陈家还敢找上门?您就是太闲了。正巧,我给你找点事做。阿奴和去病的鞋小了,你给他们做几双纳底鞋。”“那种我不会做。也没见别人穿过。你找谁做的?()?()”卫长君脚上踩的就是纳底鞋,嘟嘟买的。霍去病和阿奴这几年素日穿的除了骑马的靴,就是千层底布鞋,也是嘟嘟买的。卫长君仗着母亲不知道,一脸淡定的胡扯,“八阳里村民帮着做的。回头把鞋样找来,您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