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长安游侠甚多。那些人犯了错往秦岭深处一藏,皇帝也没法子。闻言,韩嫣叫卫长君先忙着,他回家看看还有多少粮食。卫长君又歇一会,带着奴仆边查粮边叮嘱他们,不许告诉任何人,家中粮满仓。以后有人问起,也只说家里只有半年口粮。卫长君神色慎重,奴仆们不敢不上心。而这些奴仆包括孟粮在内都饿怕了,此后也不敢敞开了吃。离育红薯苗尚早,离种小麦更早,奴仆们成天没什么事,就给自己找事,院里院外边边角角修整一下,该种菜的钟菜,该种瓜的种瓜。偶尔去河边下网,挖刚露头的野菜,多喝汤多吃菜少吃主食。二月中,天越发暖和,可以吃的野菜多了,奴仆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并没有因为少吃主食而瘦,反而觉着身上越发有劲。奴仆们想不通,叫孟粮去正院问问。孟粮跟卫长君多年,很清楚像这种事卫长君不会训他,就找卫长君请教。卫长君道:“你们这些日子有荤有素有主食,吃的均衡啊。古人讲究吃五谷、五畜、五菜,就是你们最近这样。”孟粮算了算:“还真是。奴婢昨天早上吃红薯,中午吃玉米炊饼,晚上吃的是豆面,今早高粱面,要是晌午再来一顿杂粮粥,就不止五谷了?”卫长君点头:“还有什么问题吗?”“郎君懂得真多。”孟粮禁不住感慨。卫长君笑了:“你去问问,谁愿意跟我回秦岭,以后跟牛固在秦岭住下。咱家在秦岭有不少粮食,只有牛固和赵大以及曹女和钟媼四人看着,我觉着不稳妥。”赵大和钟媼年龄大了,俩人加一起也打不过一个卫长君。进去三个梁上君子,就能把他们四人放倒。即便孟粮觉着没人敢大晚上往秦岭跑。可一想到粮食少了,他就心疼,所以立即把此事吩咐下去。二月下旬,卫长君和韩嫣带人回秦岭,修了房查了粮,万事妥了才回茂陵。茂陵的红薯苗长高,秦岭的也快了,卫长君令孟粮去秦岭帮牛固犁地,他在茂陵看着奴仆把地犁成一垄一垄。窦婴见他把留着种春小麦的地也犁成垄,很是奇怪:“不种春小麦了?”卫长君:“瑞雪兆丰年啊。今年没雪,收成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如全种高产的红薯。吃腻了也比饿肚子好。”窦婴觉着好笑:“你还怕饿?”“我家还有六七百金,我不怕。”卫长君摇头,“可我也不想赌。”看着西边的冬小麦,“等到夏天小麦收上来就改种玉米。”窦婴:“黄豆和高粱不种了?”“种几亩够吃就行了。”卫长君也是心疼麦种,毕竟四月有霜降。不种红薯,地窖里的红薯吃不完也撑不到四月。三月天热起来就得变成坏红薯。若是切片晒红薯干,如今天不热很难晒。赶上阴天下雨,三天就发霉了。窦婴不知后事,感慨道:“长君越发像农夫。”卫长君笑着回他:“我是做什么像什么。”窦婴若有所思:“老夫是不是也得买些粮准备着。”“你家中的粮够了。可以叫你儿女备些粮。”窦婴朝自家方向招招手。在门口玩的小奴跑来。窦婴叫他快马去长安,吩咐儿女再买些粮食——分批买,别叫有心人看出来。韩嫣奇怪:“你还怕谁?”窦婴微微摇头:“我是除了陛下和太后谁也不怕,我家买粮才容易叫人多想。都跟着我屯粮,粮价高了引起混乱,陛下不治我的罪?”:,,.窦婴眼底闪过厌恶,“他说的不就是刘陵吗。她咎由自取。你也不是没试着阻止她。”卫孺不一样,他是卫长君同父同母的妹妹。卫长君微微摇头:“您不必忧心。往常这时候公孙家不是收到我的玉米或红薯干,就是收到我送的核桃或萝卜。今年什么都没有,公孙贺顾不上,他父母也会有所察觉。”公孙贺的父亲早年身居高位,也是个满腹心计之人。但凡卫孺回答的时候有一丝迟疑,他都会记下,然后告诉公孙贺。公孙贺问卫孺,卫孺要么说实话要么说谎。谎话只能说卫长君的不是。以卫长君的名气,他有万般不对,公孙贺都会前实话,公孙贺得携全家老小向他道谢。窦婴想通这些笑了:“难怪你不急。”“公孙贺敢嫌我多管闲事,我更不用着急。”窦婴点头,他只需同陛下实话实说,公孙贺此生的仕途就到头了。这一点公孙贺不知,他父亲也能想到。纵然真厌恶他,依然会捏着鼻子前来道谢。“他得早点来。晚了老夫就回家过除夕去了。”卫长君好笑:“你何时变得这么爱热闹?”若是只涉及到公孙贺和卫孺二人,窦婴提不起兴趣。窦婴跟公孙贺的父亲共过事,参与平定了“七国之乱”,是老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