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皇叔、安然郡主接旨──”
安然郡主战战兢兢的从房里面跑出来,发觉三德子双手捧着圣旨,已经在大堂上居中站定了。
安然郡主看见父王亦已跪下,也就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
三德子尖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皇叔之女安然郡主温良敦厚,端方娴淑,年已及笄,正待字闺中;爱卿靖远侯之世子陈保,已达舞象之年,适宜婚配。朕秉持太后娘娘懿旨,特赐安然郡主与陈保世子为妻,以成天作之合。一切礼仪从简,即日完婚,不得有违,钦此!”
“谢皇上恩典!”
安然郡主父女谢过恩起来,安然把一张银票塞进三德子手里作为辛苦费。
“恭喜郡主,洒家该回去复旨了!”三德子收了银票,欢天喜地的走了。
府里的人马上炸开了锅,都说皇上将安然郡主赐给个花花公子,混世魔王真是太不应该了!
“住口!圣上的旨意岂容尔等说三道四?”王爷铁青着脸厉声喝止。
众人这才噤声。
安然郡主傻傻的呆立在大堂之上,无悲无喜,无乐无愁,居然出奇的平静。
这个结果是安然始料未及的。
安然想到从今往后就要将自己金枝玉叶之身交给一个名声在外的恶少,真有一种鲜花插牛粪,猪拱白菜的感觉,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但是静下心来想想,这总比嫁给那些跛脚瞎眼的鳏夫,崩唇塌鼻的莽汉,抑或那千万里之外的蛮夷外族好得多吧!
“唉,也是命该如此,无可奈何了!”安然暗叹。
这皇帝也真是想得出来:不但乱点鸳鸯谱,还要求即日完婚。一个郡主的婚事居然如此的草率,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至于此举有无违反太后口中的“祖训”,已经无关紧要了。
安然郡主与陈保的婚礼非常的低调。
安然嫁到侯府后,渐渐的才知道陈保并非她眼里的那种渣男,也就定了心。
陈保呢,得遂平生所愿,抱得美人归,也是大喜过望,那些风流顽劣的心性也逐渐收敛──此是后话。
这几天,最让太后闹心的,是她的侄女儿关月娇居然嬉笑无度,哭闹无常,明显疯傻了的迹象。
长此下去,皇后这尊位,关月娇她连想都不用想了。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然而,让太后最放心不下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李云娘──安怡郡主。
李云娘的婚事一天不落实,太后的心就一天还在悬着:她知道皇帝对李云娘仍在心心念念,万一哪天皇帝兴之所至,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然后不顾一切将李云娘立为皇后,自己也无话可说。
那关月娇就算有日恢复了神志,也是翻身无望,万劫不复了!
如果皇帝将一个异姓郡主立后,虽然有违公序良俗,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太后就想:与其扬汤止沸,莫若釡底抽薪!
让皇帝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才是万全之策。
这天,太后娘娘把安怡郡主召到了慈宁宫。
李云娘礼毕,太后赐座赐茶,李云娘便问,:“不知太后娘娘召见安怡有何赐教?”
太后娘娘满脸慈祥的笑,温婉的说:“安怡呀,你姐安然现在已经喜成连理,鸾凤和鸣;安怡你亦不小了,也该燕燕于归,宜室宜家,好早日绿叶成荫。”
李云娘道:“太后娘娘关爱,安怡不胜荣宠。只是婚嫁之事,安怡尚无头绪,还是静候时日,顺其自然吧!”
太后道:“安怡呀,韶华难留,我们做女人的,无论贫贱富贵,终归都是要跻身人妇,相夫教子。当嫁不嫁岂不是蹉跎岁月,浪费青春?安怡,你就不要矜持了,看中了朝中哪个中下层官员的公子哥儿,大胆说出来,哀家替你做主!”
李云娘大大方方的说:“不瞒太后娘娘,安然倒真的是看中了一个人,只不过……”
太后饶有兴趣的问:“哦,是谁?说来听听。”
“说来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皇上曾将安然郡主赐婚与他,后来又退了亲,并且革除了功名的庄谐庄公子。”
“是他?”太后沉吟良久,说:“这好办,哀家跟皇帝通通气,让皇帝将安怡你赐婚与他不就成了吗?”
安然无奈地说:“可是如今已经找不到他的人了,杳无音讯,吉凶未卜……”李云娘焦灼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