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老农又抓了两条鱼,三人一起回了老农家。
一进家门,老农就喊“老婆子,来客人啦,今天中午炖鱼吃”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弓着腰,眼睛眯缝着从堂屋走出来。
苏逸祥一看,这位老婆婆原来是个瞎子,便上前一步,搀住她,道“打扰了,老婆婆。”
那老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刻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我们老两口已经好几年没有招待过客人了,难得有人来我们家吃饭,快屋里坐。”
苏逸祥一看,这家人屋檐低小,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两间草房,一看也是穷苦人家。
不过这家人的儿女呢
苏逸祥坐下来,那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苏逸祥接过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
老婆子听见声音,开口道“年轻人,你从哪里来啊”
“哦,我从云州来。”
“云州”老太婆愣了一下,道“你说的可是北面挨着密州的云州”
苏逸祥道“正是。”
“唉。”老太婆叹了口气“十八年前,密州闹饥荒,我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哦”
老人接着道“我们家祖祖辈辈都在密州,那一年我十六岁,刚刚和他爹成亲,有了一双儿女,可惜,可惜啊,那一年,村里闹蝗灾,家家户户都赶着去地里捉蝗虫。那一天,我把儿子带到地里,让他在树荫底下坐着,我和他爹去地里捉蝗虫,到了黄昏,我们从地里回来,我的孩子”老人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孩子被蝗虫咬死了。”
苏逸祥刚想安慰她几句,老人又接着说了。
“过了几天,眼看粮食都要被蝗虫吃光了,我和他爹还得下地,就把我的女儿大妞放在家里。我们故意把所有的窗户都用布啊、盆啊、簸箕盖住,就是厨房灶台上面的烟囱没有盖,谁知道我们回来,屋里蝗虫爬满地,我的大妞啊,”老人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我的大妞也被它们咬死了。”
说完止不住的呜呜哭泣。
苏逸祥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那老农走进屋来,听到老婆在说这些,便埋怨道“又说这些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逢人就说,你看你,眼睛都哭瞎了,这事儿还没放下”
“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放得下他们走的时候还那么小,妞妞还不会说话呢。”说着老人又落泪了。
“鱼好喽”鲁光魁端着一大盆鱼走进来。
苏逸祥赶忙起身收拾东西。
老太婆也擦干了眼泪,重新拾起笑脸,道“吃吧吃吧,咱们北方可没有这么鲜的鱼。”
几个人坐下之后,老农问苏逸祥“你们两个大老远的从云州来到润州,所谓何事啊”
苏逸祥道“近来云州天气干旱,我们想来润州屯点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老人点点头,道“屯粮好啊,不像我们当时那样,整个州都没有多余的粮食,等朝廷的救济粮到了,州里的人都饿死大半了。”
苏逸祥点点头。
“不过,你们可不能太贪心,老百姓没那么多钱,吃不起太贵的粮食。别到时候眼看有粮,农民却被活活饿死,那可真成了云州的笑话了。”
苏逸祥听得红了脸,摇头道“不会不会,我们只卖合理的价格,我们苏家一直以来都只施舍穷人,从来不会干坑害百姓的事。”
老农没有答话。
吃了一会儿,鲁光魁问“大伯,咱们这儿每年的新米大概多少钱一石啊”
老农答道“那可没准,遇上灾年,每石五六百文也是有的,遇上丰收年啊,粮食价格反而降了,二三百文大家都急着去卖。”
苏逸祥在心里盘算着,刚才看地里的情况,今年大概率是个丰收年,二三百文,这个价格浮动范围挺大的,看来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咱们这儿的大米一般都卖到哪里啊商行吗”鲁光魁问。
老农摇摇头,道“每年新米下来的时候都有商人过来收,在村里设一个点,村民们把大米拉倒村口直接就卖给他们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商行的人。”
“哦。”苏逸祥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到时候能不能自己也在这里设个点位直接收粮呢肯定价格更便宜。
苏逸祥看看鲁光魁,他也正有此意。
老人还说了每年卖米的时间、收粮的标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