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聚会订在年初八,在文科班聚会的后一天。说实话我有点儿犯怵。从打高考之后散伙饭开始,每次聚会我和宋乐天都是大家开玩笑的对象,尤其是到了大三我们班上其他几对儿都散了之后,我们俩更成了稀有动物,大家伙儿一聚在一起就拿我俩开刀。现在面临毕业,他们的话题肯定更没谱了,在网上就已经开始讨论以后谁给我和宋乐天的儿子当干爹干妈了。
他们订了饭店里最大的包房,满满当当坐了两桌,人基本全,就是没见大牛。全班人都问我和宋乐天要人,我们俩上哪儿知道去啊。于是,矛头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我和宋乐天身上,玩笑越开越大,我捧着碗喝酸辣汤的时候有人勾住宋乐天的肩膀窃笑着喊:“行啊乐天儿,什么时候下的手啊?日子定了没?”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又一个站起来了:“荆盈,想吃酸的啊?给你买包话梅吧?”一屋子人哄堂大笑,我的脸烧得像着了火一样――您别误会,我这不是害臊,这种玩笑我听得太多了,早就不害臊了。我这是气的。因为我又一次无法避免地想到了宋乐天那晚和王燕所做的事情。
“哟,怎么了荆盈?生气啦?以前不是这么小心眼儿啊?”
不祥的预感(3)
宋乐天肯定想明白我为什么这反应了,赶紧招呼着:“知道错了就赶紧赔罪,喝酒喝酒,少废话!”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和宋乐天结婚,一定把两个班的同学都叫上,到时候他们怎么开玩笑怎么闹都行,反正那时候我是宋乐天的老婆了,我不在乎。相反的,他们要是不闹不开玩笑,我倒觉得不自在了。可今天,他们跟我开这种玩笑只会让我愤怒。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
生气过,我觉得我心口上那道伤疤裂开了,汩汩地流血,就好像当初我手臂上的伤一样。手上的伤能治,可心上的伤怎么治?哪个高明的大夫能帮我缝几针呐?!
这时候刘海波说话了:“你个臭小子,人家要知道刑警学院教出你这么个败类学生,那刑警学院以后就没人去了!就你这样儿的,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几个响当当的大字儿么?”这话听着真熟悉啊!哦,对了,这是当年我说刘海波的话――你这样儿的,对得起“人民教师”这几个响当当的大字儿么?“以后千万不能把你分到扫黄组去,要不你还不堕落得比披萨斜塔上扔下来的铁球儿还快啊?”刘海波故意把“比撒”说成“披萨”,话音刚落,大家伙又“哄”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