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许暮融搞不懂江曦婴,假如江曦婴还是个处女,许暮融大约还能理解,好象男人都很乐意理解处女。当然处女不处女的,许暮融也不是真的那么在意,他所不理解的是江曦婴所谓的“底线”。年少如他,生平第一次愿意跟一个人山盟海誓,白头到老,轻狂如他,把自己的誓言看得至高至上,无比珍贵,他甚至想都不想可能有实现不了的那一天。
至于江曦婴,其实她从来就没有搞懂过许暮融。毕竟所有的大道理都说尽了,他们还是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许暮融过去总是求着她说一句我爱你,可她从来也不说,后来许暮融就不再求她了。他不这么做,江曦婴反而会想,是否自己对他越来越没有吸引力呢?又或者,是否他真的从这段不光彩的爱情中飞快成长了。
春天开学,成绩榜单公布,许暮融排在全年纪第十二名,喜得父母恨不得给他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做奖励。许爸逢人聊儿子,得意之色也涨了不少。
只有许暮融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非常沮丧,懊恼自己又在江曦婴面前食了言。他哪里知道江曦婴其实实实在在觉得他天资过人,别的学校不谈,就他们自己学校的竞争态势确是非常激烈的,大部分学生课余时间都安排了培优,可许暮融才一年就拿到这个名次,还有一年,未来于他简直一片光明。
新学期开学,许暮融卯足了劲要再发一回力,以挽回自己的名誉,男子汉说一不二么。
这年因为学校政策,分文理科分得晚,到了高二下学期才开始,许暮融和程梁秋自然都进的理科重点,那一班的班主任还是老杨,因为考虑到将来的会考及格率,在其他一些非主要科目如历史、政治等就换上了一批经验丰富的长辈老师。
因此许暮融一天从早自习上到晚自习也难得见到江曦婴。好在有手机,有事没事就他就会发出几条短信撩她。有次历史课,他突然发个短信给江曦婴,问:你在干吗?江曦婴回:在办公室看资料。许暮融又问:第二次世界大战达到最大规模的标志是什么?江曦婴一愣,回:太平洋战争的爆发。许暮融发了个笑脸回来,江曦婴莫名其妙,想他在搞什么。过几分钟,他又发来一条信息:二战以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没有起诉一些傻逼日本法西斯,是出于什么考虑?江曦婴便回道:当然是美国要维护自己的利益。然后又问,你在干吗呢?结果这条消息之后就没了动静,江曦婴回头问燕华,一班现在在上什么课?燕华说:我刚才经过那边,好像是历史课,在做测验。
一下课,许暮融的手机就响了,也不知江曦婴躲在什么地方给他打的电话,口气有几分不悦:“你刚才做什么!”许暮融知道穿帮了,干笑两声:“别生气啊,下次不敢了。怪你最近完全不管我,晚上给你打电话,打着打着你还睡着了,呼噜连天的。”江曦婴叹气:“我还不是要准备三班的学习资料。”许暮融一哼:“你管那些脑袋不灵光的人干吗?”江曦婴:“我也是文班毕业的。”许暮融连忙嘿嘿,“你是例外。”江曦婴:“怎么理科班的老瞧不起文科班的?这也是传统吗?谁教的!”许暮融笑:“其实我只是说着玩,怎么可能真的瞧不起,又不相干。”江曦婴一呸:“就是说说也很伤人。”许暮融:“好好,我不说啦,反正今天放学你等我一起走,我带你去吃螃蟹。”
学校的晚自习其实就是培优和补差,上到八点钟才放人,正好这天江曦婴也要给三班上课,上完了她坐在三班教室里整理卷子,等其他的老师学生纷纷走光了,许暮融就遛进门来。
江曦婴说:“特务似的。”
许暮融嘿嘿笑,催促她快一点,江曦婴便收好东西锁好门,才跟着他一起一前一后找他说的那家馆子,还是个老师傅开的,就是门面有些破旧,许暮融坐下来说:“别看这里装修不怎样,这师傅手艺好。”江曦婴看他的脸消瘦了不少,说他:“你最近瘦太多了。”许暮融说:“昨天一大清早,我闹钟还没响呢,就听有人坐在我床头哭,我说这谁呢?别是闹鬼了吧,睁眼一看,靠,我老妈。我说你干吗呢?哭什么啊!我妈说,小崽子,你瞧你瘦得,皮猴似的,就是要读书,也不能把身体弄坏了呀!”江曦婴听了敲他一脑门:“你还笑得出来,你妈担心你呢,你还当世上有几个人为你掉眼泪?”许暮融说:“我开玩笑的啦。当时我就搂我妈说:妈,你放心,你儿子浓缩就是精华,上辈子齐天大圣投胎的,这辈子能发能收,可轻可重,要长就长要短就短。”
江曦婴瞪着他:“三句不离黄色笑话,你还敢跟你妈说这个?”
许暮融顺手挑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