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不到四十天,在昊沣的运作下,文则走私毒品罪证不足,连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一起,只判了个四年有期。四年而已,余照天哪里肯依,一再上诉,却都因为没有关键证据而被驳回。
文则在法庭上看到了昊沣,他沉沉坐在席间,丝毫不把周围蠢蠢欲动的警察放在眼里。只有在判刑的时候,昊沣对文则点了头。文则知道,那是要告诉他,兄弟情谊还在。
零三年七月,文则入狱一个月,昊沣已坐上九龙会第一把交椅。
文则十九岁跟了昊沣,如今已有六年,坐牢四年,只是四年以后再见,谁还会是原来的自己?
然而他们的故事,生死边缘的人生,从这里才是真的开始……的
的
踅龙城是个山地城,同时也是个大都会,位于华中地区,湘水横通,分区明显。湘水以南叫做横阳,商业发达,各种交易中心汇集,高级写字楼,销品茂,星级宾馆不一而立。湘水以东叫做固阳,是个典型的生活文化区,市里的主要大学校区都在这里,因此固阳也被叫作大学城。
固阳之后,毗邻郊外的那一片,则叫龙阳,主要是工业生产区,建有很多大公司的原料生产基地及个别生物实验室。龙阳的环境不好,空气质量差,气候恶劣,交通也不方便。在龙阳生活的多是从外地来到踅龙闯荡的打工仔。此外龙阳最为出名的就是两大监狱——男子监与女子监。龙阳监狱的规模在国内排在第二,可是除了大,更有的是环境严酷,管理涣散,关在里面的多也是些犯了大案的人,个个牛鬼蛇神不说,一不注意打起来了,警察都管不住。故此,龙阳监狱常被称为濒死之区。
文则关在号房,每天早上他都是被上铺生猛的摇晃给弄醒的。
今天也一样,他睁眼盯着头顶上的木板,上面的家伙还在打手冲,不亦乐乎。按照惯例,不到三分钟他就会结束了,文则侧头看了看桌上的钟。果然,没一会儿上方便探出个脑袋,油光可鉴的,对着他贼笑道,“嘿,兄弟,对不住啊,又弄醒你了!我还得来一次,要不你先起床,反正早课时间快到了!”说着,便缩回头去继续干那勾当。
文则失笑,起身拿起毛巾到一边洗了把脸。刚一洗完,上铺的禹蜡便鼠头鼠脑地爬下来,站在门口猛打哈欠。这里是一个房间关押四个犯人,据说具体分配和犯罪程度也有一定的关系。文则见时间还有多的,便坐在床边修理手表。
禹蜡懒散地靠在铁栏上磨指甲,磨完了一吹,穷极无聊,便回头对着文则道,“今天一过点,万亦寰的特别管制就结束了,妈的咱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过啊,我还听说了,晚上会有个新人要进来,哈咧,这小子真他妈运背,偏偏撞上那个畜生回来的当口!”
禹蜡一直唠叨,却见文则并无搭理,便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兄弟,我说你进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对人总爱理不理的,我那是人好无所谓啦!可对着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动了歪心思的人多了去。你最好是小心点,可别拽过头了惹上一身腥!”
文则还在修手表,闻言只挑挑眉,似笑非笑。
禹蜡便好奇极了,一屁股坐到文则身边,“呐!我早就想问了,你到底是犯了啥事儿给关进来的?操,早听说长得越好的人,干的事儿越大!”
文则修好了手表,才随口答道,“刑事伤害!”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侧头细看一眼禹蜡,问,“你呢?”
禹蜡毛手毛脚地从桌缘下抠出一只烟蒂,咬在嘴里咯吱半天,才口齿不清地回道,“没什么,不就是强奸,还他妈未遂,老子差点给那婊子抓瞎咯,结果还是给关进来,操!”
“噗!”文则居然笑了,将手表揣到裤子口袋里,便站了起来,“早课时间到了!”
禹蜡闻言,不依不舍地将烟蒂又塞回了桌缘里,然后跟在文则身后百无聊赖地嘀咕,“今天又是英文课,那个娘们老师专搞突袭提问,妈的真想搞死她!要是肯读书老子还会坐牢么?操!”
坐牢也要学习,看来文化教养始终是所谓社会和谐的重要支柱。
文则和禹蜡坐在教室的最后面,这两人入狱体检时,视力最好,个头也很高,就算坐在最后面也仍是显眼得很。教英文的老师是位年轻女性,每每都穿着套白色制服来上课,她很爱笑,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头发微卷,垂于两肩。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念到英文单词“SO……”时候,特别迷人。文则对她很有好感,她的名字叫青青。初次上课时,她自我介绍说,我是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