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而尽。又改唱词牌:
“罨画楼台春镜雾。
一笠西陵,人唤红船渡。
梦影分明湖上路。?c¨h`a_n~g′k′s¢.+c~o/m_
蘋花飘尽鸥无语。
回首幽情无着处。
水角低云,云角江城树。
树角寒风城角雨。愁声欲卷愁人去。”
娄敏中略一沉吟,即便接上:
“墨共烟浓,临湖水、绿波偕涨。
增秀句、桃花补种,旧堤无恙。
八咏一时清福地,三人百尺高楼上。
看齐将、风雅作资粮,犹堪饷。
望车旆,乘春漾。
惊坐客,擎瓯唱。
任夏云热触,秋风寒酿。
谈剧不妨挥玉尘,诗成最喜题梅杖。
更何人、搔首问青天,峰头状。”
楼下众多士子,听得如痴如醉,纷纷叫好。陈员外笑道:“二位望海楼斗诗比词,难分伯仲,真是一时之瑜亮。”
黄元吉摇头道:“可惜天色已晚,偌大的西湖,竟无一处好去处,可以与娄兄秉烛夜谈。”娄敏中笑道:“这有何难?在下家中有几艘小船,且放过来,贤伉俪便与我一同上船,咱们夜游西湖,畅谈诗词。”
陈员外等人抚掌笑道:“如此甚好,不过我等老朽,却是难以奉陪了。”娄敏中行至窗前,从怀中取出一只烟火信箭,向天上放去,不多时,一艘大船远远行来。那大船吃水极深,不便靠岸,便放下船尾小艇,来到岸边。
娄敏中对黄元吉说道:“黄贤弟,都说北人乘马,南人行舟,却不知你是南人还是北人?”黄元吉飒然一笑,说道:“我乃旅居汴梁的福建人是也。”他拉着萧笑笑,随娄敏中一同登了小艇,上船去了。
待到了大船之上,娄敏中将二人引进仓中,只见仓中,早已备好宴席,桌旁坐着一人,身穿灰衣,三缕长髯,面容甚是清秀,娄敏中向黄元吉二人引见道:“黄贤弟,这位是我知交好友,睦州祖士远,也是一位博学宏儒。”
黄元吉领着萧笑笑与祖士远见过,几人落座已定,大船轻轻一抖,便缓缓行驶起来。黄元吉叹道:“此等大船,在下简直闻所未闻啊。”娄敏中今日在望海楼使遍浑身解数,也不能在文字上折服黄元吉,此番见他赞叹自家海船,不免微微得意,说道:“贤弟谬赞了。”
众人酒过三巡,那祖士远见娄敏中在此敏感时期,带陌生人来到船上,心中纳罕,但他心思深沉,不好当面询问,便端坐一旁,每每饮酒之时,皆是浅尝辄止,不敢醉酒,静静听他们说话。
娄敏中见黄元吉醉眼朦胧,便开口说道:“黄贤弟,不知令尊此番缓缓南行,所为何事?”黄元吉恍若不知,随口言道:“家父奉皇命,刻印《万寿道藏》,随行有三十余车道经,是以行程缓慢,我早慕江南风物,便与未婚妻子一路前行,四处拜访大儒,切磋诗文。”
娄敏中佯装不知,大奇道:“什么?令尊这般经天纬地之才,朝廷不请去入阁拜相,却当做一雕版工匠?”黄元吉闻言大怒道:“娄兄何出此言?”娄敏中连忙赔罪道:“贤弟息怒,愚兄不过是感叹朝廷识人不明,似令尊这般大才,远居于福建,做一印刻工匠,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惜至极。”
黄元吉心中无数念头转过,轻轻捏了一下萧笑笑手心,萧笑笑心中一凛,默默运转内力,凝神戒备。却见黄元吉面色苦闷,又喝下一杯白酒,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天恩,黄家即为宋臣,又能如之奈何?”
娄敏中微微笑道:“贤弟,我有一知交好友,为人最是急公好义,江湖人称‘赛孟尝’,他早已听闻令尊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此番若是知道令尊遭遇,定有一番计较。”
黄元吉笑道:“多谢娄兄好意,但家父为官多年,清正己身,小弟我在太学之中,两年不曾换过新衣,你那位朋友若想求见家父,只管递帖子便好,不必寻我相助。”
娄敏中大笑摇头,说道:“贤弟当我做什么人了?我那朋友知道令尊为官清廉,身无余财,愿意倾家相助,为令尊打通朝廷关节,早日能入驻中枢,成就一代贤相。”
黄元吉一愣,抓住娄敏中双手,双眼放光道:“娄兄,此言当真?”娄敏中含笑点头,手指指天,道:“愚兄若有一语相欺,天厌之。”黄元吉站起身来,躬身一拜,说道:“若家父真有入阁拜相,施展抱负的一日,小弟必不敢忘娄兄今日的大恩大德。”
娄敏中哈哈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