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待绿杉少女回答,便在屏风前站定,绿杉少女正要回身,只听得耳中一缕声音飘入。原来是李逍遥传音道:“让他们答。”
绿杉少女无奈,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包三先生回答,老子为何要写《道德经》?”
包不同这一生也未曾遇到过这般不要脸的问题,一时间根本不知从何答起,呆呆站定在屏风前,不能动弹。他身后慕容复心中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侥幸,多亏了包三哥为我探路。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儿,包不同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姑娘,这等……问题是贵公主殿下想出来的?”毕竟人在对方家里,包不同不敢口出恶言。但他言下之意,却是众人皆知。
绿杉少女低着头,面容扭曲,她不管包不同,闷声说道:“还请各位佳客轮流上前,将心中答案说与公主殿下。”
众人纷纷上前,在屏风前大声卖弄。有人夸夸其谈,有人引经据典,有人阿谀奉承,有人流泪卖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银川公主坐在屏风后,手中拿着两张白纸,一张纸上,画着个圆圈,另一张纸上,用红笔画了个大叉。每有倒霉鬼在屏风前吐沫横飞,她便将手中画红叉的纸片轻轻挥舞,一旁自有侍候的宦官,对照宾客名册,将其姓名勾掉。过了良久,百余人尽数说完,场中仅仅剩下木婉清、宗赞王子,慕容复三人。=*D0\0?·&小?说.?网%? ?~更°%新*最?快·×!
木婉清与高升泰及朱丹臣本欲竭尽全力,给慕容复捣乱,结果事情至此,慕容复竟毫无亮眼表现,她们几人看了半天猴戏,居然无所事事,平白吃喝了半天,混了个肚圆。
宗赞王子思索良久,又听了前面众人的各种回答,仍然不得要领。此刻事已临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对绿杉少女说道:“老子乃是圣人,他早在千余年前,便已算到今日,是以留下一本《道德经》,待本王子迎娶了公主,咱们夫妻二人,便一同修道,做一对长命百岁的神仙眷侣。”
吐蕃国教乃是佛教,鸠摩智贵为吐蕃国师,又是宗赞王子的老师。宗赞王子此番在鸠摩智及众人面前,公然宣称愿陪公主修道,虽然话语粗鄙,毫无文采可言,但却显得诚意十足。
宗赞王子说完,李逍遥在屏风里传音道:“如何,这为王子虽然长相豪迈了些,但也算一片赤诚了吧?”银川公主皱眉沉吟片刻,在纸上写道:“吐蕃国师,心平气和,虚言假意,大话骗人。”
全场皆已说完,屏风前仅剩慕容复一人,他双眼无神,茫茫然走出一步,又走了一步,待欲走第三步时,居然直愣愣撞向屏风。绿杉少女连忙将他唤住:“慕容王子,还请停步,不能再往前走了。”
慕容复回过神来,心中惨然一笑,轻叹道:“不能往前走,我又该往哪里走呢?”邓百川见他神色有异,手掌轻抚慕容复后背气海穴,一股内力自气海穴向慕容复体内送去,顷刻间游遍慕容复周身经脉。慕容复浑身一振,又复清明。
他见今日西夏公主所设两个问题,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操弄人心于鼓掌之中,绝非虚言可欺之人。便朗声直言道:“在下飘零半生,从未有一日安闲,品茗读书,思考先贤之微言大义。这《道德经》,在下幼时倒也读过,但已然有十余年未曾翻动了。”
他对着屏风一拱手,说道:“在下求娶公主,心诚意真,不敢欺瞒,这老子为何要写就《道德经》,在下委实不知。还望公主明鉴。”
银川公主坐在屏风后,一直仔细看着慕容复的一举一动,此刻叹了口气,将那张红叉轻轻举起。李逍遥传音道:“如何?此番你自己所见为实,这慕容复,不选了?”银川公主提笔写道:“他居然连自己都骗过了,若非小表舅你提醒在先,我可不一定能够察觉。”
她见此番招选驸马,虎头蛇尾,莫说心中期盼的伟岸丈夫,便是连李逍遥这般平平无奇的货色也未曾见到一个,心中不免失望,大感无趣之下,便一招手,留下那绿杉少女在殿中应付,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回她自己所住的青凤阁去了。
众人还在等待,突然听见香车銮铃响起,四处张望之下,却见公主带着一众护卫翩然离去。宗赞王子对绿杉少女说道:“第三题还没有问,公主为何便走了?”绿杉少女柔声道:“公主不堪劳累,已然回宫歇息了,还请诸位佳客各自取一份礼物,自行出宫去罢。”
那宗赞王子还要撒泼,殿前两队‘一品堂’武士,齐齐上前,鸠摩智一把拉住宗赞王子,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