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引得她心防骤然破碎,当即涌出无限悲酸。
明明她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放弃了俞家全部的祖产,忘却了尚书千金的身份,同乳娘一家在松江府,日子虽清苦总算也平静,爹爹立过誓要护她,怎么如今偏落到了这个地步。
对不起,我原没想伤你……”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兵强马壮就是道理,成王败寇即是至理。
她忽然泪如雨下,念着乳娘戚氏一家,免不得低下头去,竟是就那么趴着,想要屈起双膝跪拜,被捆着的手腕合拢半举,这是个极尽哀求无奈的姿势。
段征移开手任泪珠坠落入土,他轻轻勾了下唇,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当初推我去死,自个儿却要选生路吗?”
下一瞬,匕首出鞘,在赵冉冉闭眸退开间,他一下割断了捆缚她的麻绳,而后两臂伸了,极为轻巧的就将人横抱起身。
既选了生路,那往后就得受着。”
说话间骏马扬蹄绝尘,他左手挽缰,右臂将人拥在身前,紧到她有种要被勒毙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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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进雕梁画栋的净房后,赵冉冉看着紫檀架上挂着的薄如蝉翼的睡衫时,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紧紧捏着脏破布衣。
方才她被一路抱进这座园子,那人在她腰际摩挲抚按的力道,她如何不晓得那意味着什么。
在将她扔给管事嬷嬷后,他只说了一句:半个时辰,洗干净吃饱饭楼上候着,不必管她伤处。”
不该是将她下狱拷打,狠出一口恶气吗?
难道……他当年的情意是真的?
她思绪纷乱如麻,少了先前将死的惧怕,却又陷进了另一重更杂陈惶惑的境地。
姑娘还请宽衣,不要逼老奴动手。”老嬷嬷眉间纵贯一道浅疤,瞧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上横肉垒着,只一双长眼清明有神。
被她这一唬,赵冉冉回了神志,退后一步客气福了福欲同她说理:我自己洗就好,可否劳烦你们外头歇着。”
老嬷嬷还未回话,冷不丁的身后一个小丫头上前重推了把,‘噗通’一声直接就将人推进了碧玉汤池里。
恶意的嬉笑中,赵冉冉呛了热水,兵荒马乱地好不容易爬起来不停地咳嗽。
叫你害咱大当家的,害的他废了右手!”
眼见的少女又要上前使坏,霍嬷嬷过去揪了她辫子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