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俏起先是错愕,但很快仿佛就明白了对方来这儿是何用意。她示意刚在病房里帮忙的警卫员出去,等门关上,冷着脸说:“劳你大驾了,我们真是不敢当。”
话仍旧是说的难听,但孟新凯心里仿佛已经有了谱。从舒俏的举动来看,她也是知道这事儿周明明做的难看的,因此即便是贴了她的冷脸,依旧并不觉得难堪。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态度果然让舒俏不太高兴,不好直接对着孟家父女发火,只好拿给周明明输液的护士撒气,让她弄好了赶紧走。小护士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再多停留。
等彻底清了场,舒俏才不甚情愿地松口道:“坐吧,坐下说。”
孟新凯这才带着女儿孟宪坐下,心里也放松了些许。他想,事情也许没他想的那么糟了。
舒俏亲自给孟家父女俩倒水。
她虽然心里不待见这对父女,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会有,不失首长家属该有的风范和气度。目光注意到桌子上孟新凯带来的两兜子水果,她眉目松动了几分。舒俏明白,这就相当于表态了,如果是铁了心来找事儿的,是不会带着东西来看她儿子的。本来她心里还隐隐担心着,现在一看,问题倒也容易解决。她又看向孟宪,这个自打进来以后就一直沉默安静的姑娘。仔细打量之后,也觉得这小姑娘倒真是个美人,倒也难怪儿子昨天——
此时此刻的周明明,十分兴奋。他的视线从孟宪一进来就粘在她的身上,没错过眼珠。他没想到,孟宪会亲自来看他,在他做了那样的事之后。他原本以为,她再也不会理他了……
孟新凯察言观色,从这母子二人的言语举动间,察觉到事情还有转机。但到底还是不喜周明明盯着他闺女看,用肩膀挡了挡,问舒俏道:“明明的伤,无碍吧?”
他这一问,立刻戳中了当母亲的痛处。舒俏板着一张脸答:“你也是看到了。现在下不了床,这几天都得住在这医院里头了。”
下不了床?听起来是真有些唬人。
孟新凯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就听见周明明说。
“没那么严重。”周明明不乐意自己母亲夸大其词,生怕吓着孟宪。为了证明自己还行,他立马身体力行,从床上下来。舒俏瞧见了要去阻拦他,周明明却不管不顾,直直地走到孟宪面前,噗通一下,跪下了。
这一跪可惊着了在场所有人,孟宪更是连连往后,靠到了沙发坚硬的椅背上。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怎么正眼看过周明明,因为她很讨厌现在这个场合,想逃却不能逃,所以能不开口尽量不保持沉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明明会向她下跪。
舒俏看着儿子,震惊过后,连忙去扶儿子,却怎么都拉不起来他。气的她也顾不上好看了,蹲下身要把儿子拉起来:“明明,快起来,伤还没好,你干什么!”
孟新凯见状也伸手去扶,却怎么都拉不起来他。周明明谁都不理,只专注地看着孟宪,眼里交织着爱慕和后悔:“孟宪,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怪陈茂安,我就是该打。”说着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原本去找你只是想找你说话的,可之前我喝了别人敬过来的酒,感觉浑身都烧着了,我看见你只想抱你,只想亲你。孟宪,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我一早就喜欢你……”说着他去拉孟宪的手,惊的她连忙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躲。
疯了。孟宪脸色苍白地看着周明明,觉得他真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孟新凯也没料到周明明会这样说,慢了半拍才又去扶他:“明明,你别跪着,站起来说。”
一旁的舒俏被气得简直要心脏病发,这个傻儿子,一口气把心里想的全都囫囵倒了出来,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她看了眼孟新凯,果然这个精于世故的男人脸色缓和了许多。
周明明却不管母亲怎么想,他现在一整颗心都扑在了孟宪身上:“孟宪,你放心,我再也不碰你。在你原谅我之前,我再也不碰你。”他向她保证,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孟宪听了这一席话,却紧紧地抿住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她想起了昨天,她在杨政委面前哭着求她帮忙。不过一夜时间,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却是周明明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情势转变如此之快,让她有一瞬的茫然。
周明明见孟宪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还想说什么,被母亲打断了。
她和孟新凯一起把周明明架了起来。为了防止儿子再在外人面前丢人,舒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