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祯身前的甲士立即上前一步,架起盾牌挡在驾前。
甘婷滢前冲五步,戛然而止;以腰为中心,身体后仰,将剑外送;柔若无骨的腰肢整整旋转了一周,又以剑身遮面后退两步;王嘉祯眨了眨眼睛,呵斥甲士道:“胆怯的东西,小姐在舞剑,你们害怕什么!速速退下!”两名甲士只得灰溜溜地放下盾牌退到一旁。
甘婷滢放下短剑,嘴角微微含笑;猫步后退三步,她再次惊鸿起舞,正是霍若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起如雷霆收震怒,顿如江海凝清光。这殿内甲士与我等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仿佛也为之久低昂。
随着那飞舞的绸缎缓缓落下,短剑在甘婷滢手中旋转一周,贴着小臂内侧收起,她右脚左迈,膝盖微曲,向王嘉祯施礼道:“谢大王借剑!”
啪!啪!啪!王嘉祯连连鼓掌,“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此舞好似天上仙蹈,今日得见,实在是本王的大幸!姑娘不愧是五陵花魁!今日真是给寡人开了眼界!”
甘婷滢微笑着双手捧剑奉还;王嘉祯使了个眼色,那甲士便上前收剑入鞘。
公子焕超咳嗽了两声,道:“甘姑娘,今日请你来是为大王表演琵琶的;这中山短剑比剑舞之剑可要沉多了,你此时可还有力气弹奏琵琶?”
甘婷滢羞涩一笑,道:“中山之剑确实沉重,妾试一试吧!若是手指无力弹错了音调,还望大王和公子不要见笑!”
王嘉祯倚靠在王座之上,笑道:“无妨,小姐尽管随心而抚,我中山疏于音律,即使你偶有失误寡人也听不出来;只可惜锦乾王叔不在国内,否则小姐有一知音耳!”
甘婷滢跪坐在地,抱起了琵琶;她先是在琵琶弦头留下一吻,再莞尔道:“那妾就献丑了!”
她玉指轻动,手抚琵琶音呜吚,挑拢捻抹缓复急;凛若猿咽梧桐晚,款若莺啼春昼暖;鹍弦转处似胡笳,宫调谈时若羌管。婷滢低眉娇滴滴,琵琶掩面罗衣香;初弹如珠后如缕,一声两声落花雨;诉尽平生云水心,尽是春花秋月语。
在场所有人都沉溺在这琵琶音语之中,甚至包括公子焕超在内;他闭上眼睛,用心倾听着此曲。王嘉祯也侧躺在王座之上,曲肱而枕之,右手食指不断画着节拍。
忽然,只听得断弦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不和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甘婷滢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按动了那琵琶上的何处机关,迅速一推一叠,竟然刹那之间将手中琵琶变成了一架弩机!未等甲士们反应过来,甘婷滢从发间拔出簪子,往琵琶弩内一填,瞬间瞄准王嘉祯扣动了扳机!
那簪子也是精心打造的,一发既出,瞬间命中王嘉祯心口;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中的簪矢;他左手捂住胸口,右手颤抖着将它拔出,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外披。
甲士们大惊失色,顿时反映过来,拔剑上前就要斩杀甘婷滢;甘姑娘俯身躲开一剑,接着右手从琵琶弩上一抹,抽出两把短匕,投掷而出,击杀两名冲锋而来的甲士。我赶紧起身,伍云召也大呼一声“有刺客”。
“放肆!”我假装要捉拿甘婷滢,但是飞身落在她与甲士之间,帮她把大殿外想要进殿的甲士挡在身后。
“不要上前,你们不是她的对手!”我高呼一声,回头用眼神止住那些不断向前的甲士;那些甲士见甘婷滢瞬息见杀死两名冲在最前面的甲士,便下意识听从了我的话,
停下脚步将她围在中间。
“啊——”
一声惨叫传来,我惊讶地回头,只见甘婷滢的左肩被一把长剑贯穿,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裙;长剑抽回,我赫然看见王嘉祯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持一把短剑恶狠狠地站在那里;方才拔剑那一刹那他也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
“贱人!”王嘉祯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老血,左胸的伤口不断往外咕咕冒着鲜血;“本王就知道你要谋害寡人!大朱临走前让孤提高警惕果然不假!”
我赶紧上前扶住甘婷滢瘫软倒下的身体;她倒在我的怀里,粗重的喘息着,额头渗出汗珠,脸色煞白;我一看抱住她的手,满手是血,赶紧用她围身的绸缎简单缠了两圈,摁住伤口,但是鲜血还是不断渗出。
“你怕她死?”王嘉祯怒视着我,“你们是一伙的!孤待你不薄,你们却要杀寡人!贱人!你们,该死!”
我无言以对,躲闪着王嘉祯的目光,只死死用力按住甘婷滢的伤口,甘婷滢眉头紧皱,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