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很多时候当我看到一个人的生脉千疮百孔,分明过不了几天就会一命呜呼。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象着他们被命运折磨得死去活来,我经常被噩梦惊醒。我很讨厌这样的我,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人,每天能喝到那个女人煮的稀饭,看着她为了我的生活费累得汗流浃背,我既心疼又温暖。
有这些就足够了,所以后来我有意识地开始抵制我所看到的,长时间下来,竟然有效果。我对脉的感应似乎越来越迟钝了,到我读高中的时候,已经很少能看到那些东西。即便有,也仅仅只是一种微弱的感觉。
所以我身边的人没有谁知道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更没人知道我曾经是从一个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要把这样的生活延续下去,高考,上大学,结婚生子,按部就班。
但世事无常。
高考的前一个月,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把我彻底拉离了正常的轨道,我压抑了多年的东西集中爆发了。
5月12日,发生地震的时候我正在睡午觉,寝室的所有人都在忙着往楼下冲。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慌,不知道原由,但跟地震无关。因为我压根就没感觉到震动。
安子大呼小叫地把我拽着往外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头脑里好像有无数双手在搅动,就像突然间能听到所有人的思想一样。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地下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地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受惊的学生在操场上徘徊。我浑身都在发抖,衣服已经湿透了。安子看了我一眼,开始笑:“我靠,平时没见你这么怕死啊,怎么吓成这样。”
地震把后山的山体震踏了一大半,宿舍楼和食堂之间的绿化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道路两边的小叶榕被连根拔起,栽倒在裂缝中。
安子拉着我狂奔的同时,我看到裂缝中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在树丛间一闪就不见了。我立刻飞奔过去,就见那裂缝里有一片红色的粘液,散发着一股恶臭,路过的学生都捂着鼻子加快了步伐。
我趴在裂缝边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子一脸嫌弃地躲在旁边和两个女生调笑,时不时朝我挤眉弄眼,大概又在跟妹子胡侃他这个朋友是多么得奇葩。
我看了半天没有头绪,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咬牙就顺着裂缝爬了下去。
安子脸色就变了,丢下两个妹子冲过来:“你找死啊?万一来个余震你他娘的直接就变成肉夹馍了!”
我没理他,这时候我已经有点着魔了。那种感觉异常地清晰,我知道有什么事情肯定不对劲。那些红色的粘液是从土壤深处渗透出来的,闻起来带着腥味,但又不像是血,至少不像是正常人的血。
安子不停地催促我赶紧上去,我终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还招来一片白眼。
但是第二天,我在学校的论坛上看到一条帖子,大意是这样的。
女生楼5栋的一个高三学生半夜起来上厕所,她迷迷糊糊地提裤子起身,忽然看到厕所的窗棂上背对着她蹲着一个“人”。那人半个身子还轻飘飘地悬在窗子外面,穿着一身破烂的黑衣服,身上都是泥土和煤渣,好像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
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叫安子过来看。那家伙瞟了一下就用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哥们,人家写鬼故事呢,这种帖子你也信,缺心眼吧?”
我一想他说得有点道理,学校论坛上经常会有人爱写写划划,说得过去,不过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那天刚好周末,难得放一天假,安子没功夫跟我扯那些神叨叨的东西,吃过饭便去找他的不知道第几个“真命天女”去了。
我闲着没事又上论坛去瞎逛,就发现那显然不是在写鬼故事,因为就只有那么一小段,过了两天了都没有任何更新,下面的回复倒是不少。
我一浏览,不止是她一个人遇到过这种事。
有一个叫“炭烧牛奶”的ID回复说发生地震后的那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听到墙里面有人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她以为是隔壁寝室的人,过去一问别人都莫名其妙。还说第二天早上发现墙壁上有一条青褐色的印记,就像有污水从墙里面渗透了出来一样。
还有个叫“芊芊玉手弄萧萧”的网友说,她养在爬箱里的球蟒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整个箱子里血肉模糊,球蟒头部已经完全烂了,箱子侧壁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用她的话说,她的宝贝拼命想往外跑,但怎么也跑不出来,最后死在了里面。可是球蟒脾气非常温顺,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暴躁。她推测,当时它肯定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