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凡。

无需任何命令鲁斯凡爵士便理解了冥王的意思，他间不容瞬地化手为刀，指尖闪耀起血色的刃光，然后一把刺穿玛琳菲森的心脏，开始直接汲取对方的血液。

他要在玛琳菲森的生命凋亡前，用对方的血来修复这副透支的不死者躯体。

爱丽丝怔怔地看着正在死去的玛琳菲森，一动不动，像是忘记了逃跑。

鲁斯凡爵士品味着鲜血滋润身体的快意，这来自第二位阶强者的血液果然和普通的鲜血不一样，多么炙热，仿佛充满了力量——

下一秒，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剧烈疼痛开始沿着吸取鲜血的手臂传导过来，蔓延到了全身，就仿佛他在汲取的不是鲜血，而是沸水！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冥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鲁斯凡开始吸血后，附在这副身体上的死灵术就被大幅削弱了。

濒死的玛琳菲森身体突然萎缩，在鲁斯凡的手中急剧收缩成了一枚卵状的宝石。

代表生命权柄的德鲁伊职阶圣遗物，繁育之种。

从城堡逃出前的几秒，爱丽丝给玛琳菲森提出了这个计策：由玛琳菲森使用繁育之种复制自身现身，故意制造破绽被敌人击中。

“死亡”与“生命”为不相容的途径，对于成为吸血鬼，靠死灵术驱动身体的鲁斯凡爵士而言，“生命”途径的力量就如同剧毒。现在他只觉得繁育之种在手里热得烫手，像是一块烙铁。

在他的面前，爱丽丝身上再次涌现出血雾，真正的玛琳菲森就此现身，手上举起鲜红的血镰。

玛琳菲森挥出了处决的一击。

在永夜的黑暗笼罩下，红光在鲁斯凡爵士腰间闪过，无数血色的带刺藤蔓刺破他的皮肤疯长，绽开血色的蔷薇。

下一秒，鲁斯凡爵士的身体化为浓稠的血水泼洒在地，只剩下一件破败的红色斗篷，连尸骨都没留下。

圣遗物的出现，昭示着鲁斯凡爵士的彻底死亡。

苍白的灵体自血水中升起，和玛琳菲森对视一眼。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消散之前，冥王的灵体用嘶哑的声音对她说。

“不要以为这个国家命运，会一直由你们说了算！”玛琳菲森一脸厌恶地挥舞镰刀，失去依凭的灵体就此被驱散。

39.海盗公主

爱丽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好一会儿才从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结束了？”

“结束了。”玛琳菲森说着收起了血镰，伸手将地上的两件圣遗物捡了起来。

爱丽丝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晋升，应该算是失败了吧。”玛琳菲森回头问。

爱丽丝摇摇头，苦笑：“碰上这种意外，有命活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将预言中的厄运赋予鲁斯凡爵士的仪式被冥王硬生生打断，最后玛琳菲森杀掉了鲁斯凡爵士，仪式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爱丽丝并不觉得可惜，只觉得庆幸。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在这一场战斗中从头到尾感受着死亡的恶寒。

神性位阶强者的战场，她感觉自己其实跟那些被玛琳菲森随手切碎的不死者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只随时都可能被碾死的小虫子，如果不是一开始冥王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以及后面玛琳菲森努力保护，她有几条命都不够。

玛琳菲森将繁育之种丢给了爱丽丝：“到头来还是你鬼点子多，是在哪里学的？”

“硬要说的话，以前依苏拉身边的参谋，还有茶会的领袖，是他们教我的。”爱丽丝回答。

论起对付人的阴谋和诡计，帕特拉一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榜样”。而疯帽子教会了爱丽丝一些大局观和战术思想，剩下的基本上都靠她在不同的战斗中融会贯通了。

“我得承认，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玛琳菲森突然郑重其事地朝爱丽丝伸出手，“是我以前对你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