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叫进来!”楚念桃咬牙切齿。
不多会,樱怜带着傅锦进来了,傅锦倒是自觉,一到楚念桃跟前就跪了下来:
“属下知罪。”
若是往常楚念桃不会受他一跪,但是今日不同,她握着辽倾宇的手慢慢斜眼看向傅锦,冷声道:
“一五一十从头交代。”
傅锦哪敢支吾推脱,当即将辽倾宇当日做的决定如吐豆子般尽数坦白。
原来当日辽倾宇从辽青峰那里接过缉捕莫骞这件烫手之事后,他在回府路上已经想到了解决之策,试问,天底下还有何种方式既能应对辽青峰的有意刁难,又能保全莫骞一族的安全呢?
唯有苦肉计,自残其身,以示无能。
辽倾宇连一秒犹豫都没有便和傅锦定下了这个决定,傅锦当时已提醒过若是楚念桃知道一定不赞成,辽倾宇只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那就不告诉她’,于是,他依照皇帝命令‘追捕’莫骞,用了几日时间将苏醒召回,他中的那一剑正是苏醒亲自刺的,苏醒身为神医自有独到的手段,那一剑虽然穿腹而过看似严重,可完美的避开了辽倾宇的脏腑,只是皮肉之苦逃脱不掉。
现下他
们利用送辽倾宇回皇城的时机为周令拖延时间,就算辽青峰另派他人,此时也是难寻莫骞一族踪迹了。
听完傅锦的话,楚念桃的眼神阴郁得像是拢了一片乌云在里面,电闪雷鸣不说,眼光里溢出来的全是恼怒。
“他倒是仗义!”这句话,楚念桃是嚼碎了再吐出来的。
傅锦俯首解释:
“王妃,王爷自伤其身也是无奈之举,否则,皇上如何会放过他,莫将军一族的安危又如何能保全得了。”
“那我呢?”
听到楚念桃清冽的声音傅锦蓦地抬头,只见她双眸噙泪,可却紧皱眉头不让泪滴掉落,倔强,又让人无比心疼。
他是成全了大义,可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呢?
“王妃……”傅锦一时语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下去吧。”楚念桃一扭头,将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包裹起来,不再外泄。
傅锦跪在地上不动,他总还想再替主子解释什么,可又词穷无言,樱怜见状直接过去将他拉了起来,第一次爆发蛮力将他拖出了寝殿,还自己主子一片安静。
将傅锦推出寝殿后樱怜远远望了楚念桃一眼,这才轻轻将门带上,刚关好
门,转身就怒瞪傅锦。
傅锦生生受着她的瞪视。
“傅锦,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就算不得已好歹也该早早提个醒儿,哪能像今日这般吓她?”
樱怜心疼主子,自从嫁入渊政王府主子历经数次危机,可哪一次她这样惊慌失措,甚至几欲晕厥过了?可见王爷把她吓得够呛,就算身为奴婢不该指责主子,可樱怜还是忍不住抱怨。
傅锦叹息一声,道:“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今日我早早回来通报就是为了让世人看到王妃焦急的模样,继而将王爷伤重的消息传出去,否则这件事难以善了,你没见金威立即就来探视了吗?”
“……就是苦了主子了。”樱怜也跟着叹息,两人在寝殿外长吁短叹的,却不知室内的楚念桃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楚念桃安静的坐在辽倾宇旁边,心内五味杂陈,于理智上,她清楚的知道辽倾宇此举确实思虑周全,可于情感上,谁能眼睁睁看着爱着的人如此自残?
心内刚刚浮起‘爱’这个字眼,楚念桃蓦地一颤,这才惊觉自己竟对辽倾宇用上了这个字!她本以为自己对他仅只是喜欢。
“从什么时候……”她喃喃自语着,诧异不已,继而又释然,牵挂至此,理应是爱了。
“你这家伙,”苦笑一声,楚念桃看着辽倾宇于昏迷中依旧俊逸无度的容颜,报复性的掐了一下他的拇指,道:
“算是欠下我好大一份情债了。”
另一边,金威已经回到宫里,向辽青峰如实禀明自己看到的一切。
“果然是真的,”辽青峰摸着扳指似自语一般说着:“那莫太医怎么说?”
“莫太医刚才对奴才说了,王爷脉象虚浮,恐有死兆,熬不熬得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能有什么造化?”辽青峰眸光一冷,心内不喜金威的说辞,低声说:
“既然他都这样了,那追捕莫骞一事便作罢吧,现在再派其他人去恐怕也于事无补了,这次,算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