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两个人,谢清嵘烦躁的皱紧了眉头。
“清嵘,你和樊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沉声问道。
他相信他的妹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若是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玉言欢不会特意跑来闹一趟的。
他的妹妹,他相信。
谢清嵘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冷声说道:“我和樊梓曦之间能有什么事情?”
他和她之间的那点可怜巴巴的微末联系,也已经没有了。
太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据说前几天晚上龙家的人找了樊梓曦一夜,第二天龙无忧就进宫要了太医院的院首去了安远侯府。”
龙无忧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隐瞒着什么。
也许,她潜意识里就希望如果谢清嵘有那么一丁点关心樊梓曦的话,就能查到这些消息。
也许,就会去看看重病的樊梓曦。
毕竟,是因为谢清嵘,樊梓曦的胎毒才忽然发作的。
虽然樊梓曦并没有说过,但是龙无忧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她**谢清嵘的名字。
这样可怜的姑娘,龙无忧不想她带着谢清嵘对她的不屑离开。
“她那种人,一看就是能活很久的。”谢清嵘语气凉薄的说道。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像樊梓曦这样的人,肯定属于后者。
再者,樊梓曦今天不过十八岁,正是年轻的时候,就算生一场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也知道这些年来谢清嵘是烦透了樊梓曦,便也就什么都没说。
再说玉言欢这边,和长乐长公主说了一声之后,就拿了一些药材,去了安远侯府。
当然了,对长乐长公主也只是说樊梓曦身体不舒服,生了病,并没有说她已经快不行了。
等到玉言欢熬好药之后,便叫醒了樊梓曦,现在樊梓曦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玉言欢并不想让她一直这么睡着,生怕她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梓曦,来喝点药。”
玉言欢端着药碗吹了吹,轻声说道。
樊梓曦微微摇了摇头,双眼无神的说道:“言欢,就这么两天了,你就别让我再吃药了,活了十八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吃药,我真的累了,倦了,也怕了。最后两天,你就别让我带着满嘴苦涩的药味走吧,我想要吃糖,我要带着甜味走。”
“下辈子,我不想活的这么辛苦了。”
“啪嗒!”
一滴泪落入了药碗之中,玉言欢端着药碗的手,几乎都在颤抖,像是患了病的老年人一样,端不住碗了,好像下一刻就要把碗摔碎了一样。
“梓曦,你不要这么说。”玉言欢眼角泛红,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这样的樊梓曦,这样示弱的樊梓曦,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无论几岁的樊梓曦都是乖乖喝药,从不抱怨。
这一辈子,她第一次抱怨药苦,玉言欢听着,简直觉得自己要疼死了,心疼死了。
谢清嵘,这样的梓曦,你怎么可以伤害她这么深,怎么可以。
“言欢,去给我找块糖吧,我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糖呢。”樊梓曦忽然开口说道。
因为随景岩和玉言欢开的药,都不能吃糖,否则会冲淡药性。
樊梓曦为了活下来,从来没有吃过一口糖。
现在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便想要尝一尝这世间的甜味。
这个,她短暂的一生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一生奢望,却永远只能是奢望。
“啪!”
药碗碎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格外的响。
“梓曦,墨涵已经通知了你哥哥,你要坚持住,再有两三天他肯定就赶到了。”玉言欢握着樊梓曦干枯的双手,着急的说道。
她看的出来,现在的樊梓曦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了,若是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那这样的樊梓曦还能坚持几天?
“哥哥?你怎么告诉哥哥了?”樊梓曦吃力的问道。
“梓曦,若是见不到你最后一面,那是你哥哥一辈子的遗憾,永远也弥补不了遗憾啊
。”
“哥哥……吃糖。”樊梓曦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只是**着这两个名词,还有……
“清嵘哥哥……”
玉言欢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樊梓曦坚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