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洲的目光紧紧追着陆云深,听他说那些话,胸口传来明显得窒息感,似是想要将他压垮,压倒崩溃。
“云深,爷爷很理解你的心思,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做,就不要勉强。”
说完,目光转向叶知秋,看起来无比慈祥:“知秋,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心愿。”
“您说!”她依旧紧握住他的手,好似害怕他从她身边流逝,消失,他此刻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叶知秋也会想方设法的从天上把它拿下来。
陆崇洲另外一个手握住陆云深的手,然后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希望我们能拍张全家福。”
陆云深身子一僵,少有的不自然蔓延开来,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相比叶知秋的兴奋不已,他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又不便拒绝,只是往事一时难以忘怀。
陆崇洲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云深,我知道你还是难以忘记,只是你应该学会放下,现在你还有知秋,有安安,还有我,就够了。”
他也被陆云深带动的一脸神色凝重,叶知秋心存疑虑,又没有过问的理由,只能象征性的安慰:“是啊,云深,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那么……”
“啪……”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碗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叶知秋赶紧闭上了嘴,嘴上小声的念叨:“碎碎平安……”
陆云深薄唇紧抿成一条优美的线条弧度:“好,我答应。”
陆崇洲眉头一动,似是高兴不已,看来犯一次病能得到陆云深那么多妥协,要知道如此之前没必要总是瞒着他了。
陆云深看穿了他的心思:“之前每一次,我都知道。”没有看透别人的喜悦和自豪感,他声音低沉又不失磁性:“我只是在逃避,不想去面对现实。”
每次他都在自责,都在后悔,都在想,他究竟是对,还是错,心中的执念重要,还是还在活着的人重要。
今天,他终于弄清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看着陆崇洲一脸倦怠的躺在床上,身材佝偻,头发花白,无尽的悔意从心底荡漾开来。
他决定前行,不论前路充满多少荆棘坎坷。
叶知秋觉得气氛有点僵硬,转移话题:“安安呢?”他看向陆云深,询问:“他还在医院?”
陆云深还没回答,就吃了陆崇洲一记暴栗:“快从实招来,你把我孙子藏在哪儿了?”
陆云深哭笑不得,心情一下没那么糟糕,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陆崇洲还很年轻,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收拾他和抓小鸡一样易如反掌,每次他一做错事,最先收拾他的不是父母,而是爷爷。
看着同学朋友的爷爷对孙子的要求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陆云深煞是羡慕,又碍于面子说不出口,只觉得这个爷爷冰冰冷冷的,难以捉摸。
“太爷爷!”稚嫩的童声传来,拉回了陆云深的心思,安安正手舞足蹈的把手伸开,想要陆崇洲抱抱。
听到“太爷爷”三个字,陆崇洲喜上眉梢,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故意“赌气”的说道:“小孩子就是恢复的快,哪像我,一把老骨头,每次犯病都要花上好长时间调理。”
“安安。”再见安安,叶知秋欣喜的喊到,虽两人不是长久的没见面,她还是很高兴。
她的安安,她的宝贝,健康的安安,可爱的安安……
“咯咯……”安安看这么多人都在房间里,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声,三个大人也因为安安的笑声而发笑,逗弄着他。
见众人笑的很开怀,他继续更加“卖力”的笑,直到大家都累了。
叶知秋想,要是陆崇洲和陆云深不在场的话,恐怕整个房子里都能回荡起她魔性的笑容。
谁让她太开心了呢。
不过,有些问题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安安被护理人员推出去后,她问:“爷爷,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去美国了?”
陆崇洲诧异:“哦?你不想去?为什么?”美国经济发达,空气清新,是很多人向往移民的地方,他也不舍得和安安分开,自以为给了叶知秋和安安最好的,没想到对方不在意。
“嗯,不去了。”陆云深边说边整理领带,叶知秋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煽情的话,没想到却说了句:“现在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敢去也来不及。”
陆崇洲不好意思呵呵一笑:“都是我的原因,要不然你们一家三口现在应该在纽约潇洒。”
“爷爷。”叶知秋扑捉到了他细微的不自然,虽然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