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伸手拿起地上竹简,打开,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冷呵一声递给了身旁之人,她偏头看向刘菲,咬牙问道,“你说我吩咐你给梁朝点情香?”
刘菲瑟缩了一下,似乎怕极了,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双眸含泪,未语泪先流,委屈极了。
陈旭率先看完,递给三位夫人,冷冷地目光落在瑟缩在一旁的陈倩身上,声音凉的如屋外冰雪,“倩儿,你也说闻到了情香?”
陈倩正要开口,秦麽麽拉住了她,“回大少爷,不关倩姑娘的事,是奴婢闻到了!”
陈旭眉心紧皱,正想说什么,郑三夫人猛跨一步上前,“陛下是相信贱婢说的话,而不信我辅国公府吗?皇上可真是……”
朱二夫人猛地拉住怒气滔天正要说些犯上之言的郑三夫人,偏头看向瑟缩在一旁的梁朝,声音柔和却咄咄逼人,“世子昨日冤枉平儿茶水下药,今日又污蔑平儿香料设计,怎的?世子本人亲自做下的恶心事,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安家嫡长女身上泼脏水吗?”
她冷呵一声,向前迈近一步直逼怀昌侯与梁朝,“怀昌侯府是欺负我安家只懂战场拼杀,不懂你这后宅的无耻伎俩么?还是,怀昌侯府认为皇上耳目昏聩,可以被怀昌侯府肆意欺瞒,欺君犯上了?”
“你!”怀昌侯与梁朝脸色一白!没想到朱二夫人看着柔柔弱弱,却轻而易举的破了他们刚才想逼着安家胁迫皇上,逼着性子急躁又护短的郑三夫人说出犯上之言的谋算!
怀昌侯与梁朝立刻哆哆嗦嗦地朝着皇上磕头,“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臣等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
皇帝眯着眼睛看向安家众人,皮笑肉不笑的道:“朱二夫人好利的口舌……”
朱二夫人端庄一礼,微笑开口,“为君分忧。”
皇帝看向哭哭啼啼的梁朝父子,不耐烦道:“好了,别磕了,没本事的东西!”
“谢陛下宽厚,谢陛下宽厚!”梁朝父子二人用袖子在一旁抹着泪道。
“安家说你污蔑他们,你们又说安家设计,到底如何,朕不想评断,若想证明自己所言为真,用证据证明!”话落,他眸光看到安家正直端方的模样,胸中憋闷,偏头看向安平,“安大姑娘先呈证据证明你并未设计香料陷害吧。”
六皇子一怔,这是何道理?梁朝有错在先,又污蔑在后,犯错之时众人皆可见证,污蔑之言也确是怀昌侯府的空口白话,现在却让安家证明自己无错?无设计?这是明明白白的偏袒怀昌侯府!
他急匆匆道:“父皇此举不妥!梁朝犯错儿臣亲眼所见,他用茶水污蔑也是儿臣亲眼所见,现在他又用香料无中生有,父皇却不辨是非,让安大姑娘自证清白,父皇你此举……”
“逆子,你给朕闭嘴!”皇帝随手抄起手边砚台,正要扬手从高台上直直砸下,安平上前一步挡在六皇子面前,目光直视皇帝,“臣女并无证据。”
闻言,皇帝勾唇一笑,把手中砚台递给高公公,悠闲踱步回高台端坐,笑着道:“既如此,此婚约便不必退,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更何况怀昌世子一表人才,安家向来深明大义,安大姑娘要谨记安家大义,对夫婿不可过于苛刻。”
两条怒气从脚底下直冲顶门,陈大夫人心头那一把无名火,焰腾腾地按捺不住,她拂袖怒道:“陛下!安家的深明大义是对百姓对皇上!绝不是对无耻之徒!而且安家家训清明!百年来安家男人只娶妻不纳妾!请恕安家绝不同意把最尊贵的嫡长女嫁给此等恶心之人!”
“陈夫人,你!”皇帝脸色猛地一青,额头上的青筋涨了起来,手指着安家众人。
看着安家团结一致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强压下怒火,硬压着嗓子道:“好好好,安家好样的,既如此,朕便不用再给安家脸面!”
他狠狠拂袖,怒目看向刘菲,“你来说!”
刘菲哭着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当晚,大姑娘派人找到奴婢,吩咐奴婢去给世子奉茶,并给了奴婢香料,说世子向来喜爱燃香,若是奴婢把香燃上,定能得世子欢心,世子也一定重重有赏!”
说着说着她突然痛不欲生,悲恸不堪,“可是奴婢万万没想到大姑娘竟然算计我啊!”她哭着看向安平,“大姑娘,奴婢向来敬重姑娘,事事以姑娘为先,姑娘为何要如此对奴婢,毁奴婢清誉是要奴婢的命啊!呜呜呜呜……”
听着她的哭泣,皇帝心中不耐,按下内心让人把刘菲扔出去的狂躁,道:“可有证据?”
刘菲闭了闭眼,看着安平,似乎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