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屯使用神力,操纵日记本翻页,直接来到了原主去世前那几天,最后留下痕迹的页码。
不难看出,本子上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在做着不同的事情,有的正在大口吃饭,有的高高捧起奖杯,有的在和小女生传纸条,因为害羞,脸蛋红扑扑的。
简单而又充满童趣。
“一个人笔下的世界,很能体现出她内心的想法。尤其纪秋本质上还是个孩子,不懂隐藏。”
屯屯说:“纪秋笔下的弟弟,每幅图都是开心幸福的,想必纪若昀过得好,也是她的心愿。
而且,我看完了这整本日记,里面没有一处体现出对纪若昀的怨恨或者厌恶,最后那几天,她没有画弟弟救自己离开的场景,而是只着墨于他一个人。我觉得,这应该是纪秋对弟弟的祝福,她到最后,对纪若昀应该也没有半点怨恨的。”
乔南翻看了一会儿日记后,反问:“那又怎样?”
“啊?”屯屯被她问的一愣,“就是,我们或许可以对纪若昀好一点,让他不像现在这样难受。”
“哈。”
乔南短促地笑了,拎起日记本扔到抽屉里,打着哈欠道:“宝贝,别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我们早晚都是要走的,现在对他越好,等将来纪秋猝死,你猜他的接受程度会不会越高?”
答案很显然是不会。
在一瞬间,不可挽回地失去唯一最爱的亲人,和在日常生活中,一点点慢慢失去,究竟哪一种残酷程度更低?
屯屯也分辨不出来,他陷入了苦恼当中。
第二天晚些时候,纪若昀接到警局电话,绑架纪秋的那几个匪徒已经抓到了,需要当事人配合做一下笔录。
她在便宜弟弟的陪同下,去了一趟警局,见到了昨天那四个废柴。
四人情绪非常激动。
“我们真的不是人贩子,只是受人指使,想吓唬她一下!”
“用刀子刺她?没有!那更是绝对没有!那个女人太可怕了,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别说刺她了,我这大腿上被她捅了一刀,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
几人说的的确都是实情。
然而,乔南往那里一坐,不用说话,就是乖巧柔弱的一副模样,谁会信他们的鬼话哦?
负责审问的警员还没见过这么死不悔改的,拍着桌子怒道:“再胡言乱语,给受害人泼脏水,罪加一等!”
纪若昀神情冷漠阴鹜,缓缓对警察说道:“这几个人当然该死,他们口中的那个主使,希望也能尽快抓捕,调查清楚。这不是女孩子间闹着玩的事情,而是赤果果的犯罪,我们这边,绝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
做完笔录,纪若昀要带乔南回去。
她在附近搜寻一圈,问道:“湛景明不用来吗?是他把我救出来的,难道不用向警方说明一下情况?”
纪若昀道:“湛哥已经来过了,就在我们刚到的时候,他好像才离开不久。”
“这样啊。”乔南就不再找他了。
纪若昀说:“这次真是多亏了湛哥,我们应该好好地感谢他。”
乔南笑道:“可不是吗?”
若非他及时收手,那四个人,这会儿要背的,可能就不止绑架的锅了。
……
乔南发现,湛景明好像在刻意躲她。
自从那天之后,她一直没能见到湛景明的面。
他明明人在公司,可无论办公室、休息室、还是会议室,她向来都碰不着他。
他前几天还把实验工作都交给手下,难得亲自上一次手,最近却是整日泡在那里,恨不得连吃饭睡觉都足不出户。
实验重地,未经允许,不能擅进,乔南这个半吊子助理自然也不行。
“他这是心虚了吧?心虚到都不敢面对我了。”
“不知道。”屯屯说,“反正心情值倒很稳定,一直没有过太大的波动。”
“也就是说,他在实验室里,血液刺激对他都不管用了?”
乔南长长呼出口气。
这种情况,在他及时收手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有所预料。
那男人的自控力实在强悍,而乔南也不可能放弃元力珠,为今之计,只有耐心一些,把战线拉长。
大不了她留在这个世界几十年,等把男人熬死之后,总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当然,几十年是最坏的打算,要在一个地方耽误这么久,她私心挺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