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湛景明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见里面一片狼藉。
衣柜被推倒在地上,备用衣物被剪成一条一条的,所有摆件全都移了位,窗帘上还有马克笔画的大片涂鸦——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以各种姿势狂揍的场面。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
捏了捏眉心,屋内几乎没有可落脚的地方,他就站在门边,打电话叫人来收拾。
清洁工来了以后,见到里面的情况也震惊了。
“这,这是被人蓄意报复了吗?要不要报警处理啊?”
湛景明说:“这件事我自己解决,你把屋子收拾干净即可,别的不用管了。”
“好的。”清洁工不再多言,听话地进去开始打扫。
然而他说是要自己解决,实际根本不曾主动去找过罪魁祸首。
倒是乔南,几次故意跑到他面前挑衅,湛景明却都视而不见。
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没有屯屯播报心情值,她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几天没去医学部,湛景明既没借题发挥,威胁她回去给她派一堆磨人的任务,也没有干脆开除她的职务,让她赶紧滚蛋。
开始乔南还骂他怂,时间稍久,按捺不住的反而变成了她自己。
乔南心想:姓湛的心机太深了,他肯定早就算计好了,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摆脱自己。
想的倒挺美,不过乔南不可能让他就这样如愿,怎么也得先让他把碎片给吐出来。
远远的,见到有司机来接,乔南离弦的箭一般冲过去,赶在关门之前挤上了车。
司机从镜片里看见,人都懵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发车,“这位小姐,也是要跟我们一起去的吗?”
“嗯呐。”
乔南刚说了是,湛景明就拆她的台,冷冷两个字甩出,“下去!”
她不予理会,只对司机道:“师傅,我们快点走吧。”
湛景明沉着一张面瘫脸看她,“你不肯自己下去,是要我动手帮忙?”
乔南磨了磨牙,不太习惯受人武力威胁的感觉,扬着一张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说道:“我是你的助理,跟你一起外出办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居然还好意思以助理自居?”
湛景明语气中有轻微的惊讶,要不是看在纪若昀的面子上,凭她做出来的事,早就被送去铁窗泪改造了。
他不辨喜怒地注视着乔南,一般人在这样的视线下,早就扛不住压力落荒而逃了。
而乔南……
乔南嘴巴一瘪,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来没有成功,她就哭丧着一张脸,从嗓子里憋出一点哭腔,恶人先告状地指责起了湛景明,“我知道自己这几天有些过分,可谁让你先咬我手指的?”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亲戚,我这么大一个女孩子,手指可以随便被别人咬吗?”
“咬了你又不和我道歉,还对我那么凶,那我生气闹一下脾气难道不正常啊?”
前排司机听到这里,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
本来还以为是这女孩子无理取闹,原来竟然是湛总先占了人家的便宜!
他家里也是有女儿的,如果换成哪个男人这样对他女儿,别说自家闺女生不生气,他肯定首先就被气死了!
而且,小姑娘说出来的事情是咬手指,没说出来的,谁知道他还干了什么?
湛景明在被她指责过一通之后,终于不再赶她,开口吩咐道:“出发吧。”
乔南不哭丧着脸了,唇角扬起得逞的坏笑。
这抹坏笑没有逃过湛景明的眼睛,他摇摇头,颇感无奈地叹了一声。
这么坏的女孩,嘴上说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实际她做那么多,又是用水泼,又是打砸他的,报复回去十倍都不止。
看她的样子也早就消气了,就是想用这件事拿捏他而已。
偏偏她提起来的时候,湛景明当真有一瞬间心虚,所以选择了妥协。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天在会议室为什么会咬下去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当时被什么东西给附了身,或者那天的事只是自己的幻觉。
然而事实上,它就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和他的渴血症一样令人无解。
车子在城郊的一处工厂前停下,因为地处偏僻,进门的那一段路很不好走。
石头又多,还有许多泥坑。
昨晚刚下过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