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的碎玻璃。

都是乔南趁着他去找药的时候捡的。

她故意用力碾磨，让那些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扎进血肉。

手掌摊开的瞬间，大块玻璃从掌心滑落下去，剩下些细小不好清理的，一颗颗粘在上面，与血肉融合在一起，像是一颗颗新鲜打磨出的血钻。

晶莹，昂贵，又透出些诡异的美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字一顿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拳头捏得死紧，脖颈和手背处的皮肤青筋暴突。

他努力想使自己的视线移开，却又抗拒不了吸引，有意无意总落回到她手上。

乔南见状，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她终于摸到了湛景明的脉门。

前面两次他心情飙升，恰巧都与方敏有过接触，可其实又与方敏完全无关。

在宴会厅，应该是有人于混乱中打碎了杯盘，还不慎受伤，落入到了湛景明眼中。在楼梯间的那次就更不用说了。

那向上飙升的十几点，并非什么见到有好感对象后的欢欣喜悦、回味甘甜，纯粹是情绪兴奋所致。

他见血就会兴奋，且对于血液有着难以控制的狂热和渴望。

送方敏去医院的时候，她衣服上也蹭到了些。

一点干涸了的血斑对湛景明都能造成刺激，更别提动物医学时常需要解剖、化验血样，他要是不转专业，天长日久待在那样的环境里，还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乔南注意到他的心情值又升了，这回甚至破天荒达到了70。

与此同时，他眉间的火纹果然也再次浮现出来。

看见火纹，乔南很激动，她立刻再接再厉，往前凑了凑，语气十分无辜地反问道：“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不是说了，要给哥哥送一份礼物吗？难道哥哥不喜欢这个礼物？”

湛景明嘴唇轻颤，眼里也在剧烈跳动着什么。须臾，他竟突然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

木制的圆桌翻了个四脚朝天，男人的怒吼与桌子砸地的声音一并响起，“纪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他太过愤怒，以至于完全失态了。

乔南敢打赌，从没有人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他的心情值像坐上了跳楼机，因愤怒而瞬间骤降了二十几点。

乔南有些傻眼。

……这什么情况？

愤怒带来的负面情绪与鲜血刺激带来的兴奋，两相抵消，最终居然是前者占了上风，心情值整体又回归到略低于50的水平了！

她的元力珠，才刚冒出点头，转眼就又被按下去了！

乔南急得原地打了两个转，这是她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她哪里肯就这样放弃？

正准备再做些什么，湛景明极迅速地将她往外一推，“砰”地摔上了门。

乔南：“……”

她面对着光秃秃的门板，沉默了几秒，故意装出来的纯良神色全部褪去。

嗓音冰冷质问道：“所以，心情值是按照综合后的总数来计算的。如果一个人同时遇到了特别高兴和特别悲伤的事，他的实际心情，反而越是会趋近于平常，对吗？”

屯屯呐呐道：“那，那当然了。人的心情本来就很复杂，不过像目标对象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也没能预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