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起来吧,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陆伯达没起来,依然头抵地:“老祖宗说的当真?”
水清澜眨了眨眼:“你不信我?”
陆伯达笑了一声,很轻的一声,水清澜抿唇睥睨陆伯达的后脑:“小崽子,你这么记仇!”
“不是我记仇,是老祖宗太没老祖宗的样儿,我总要长点记性。”
水清澜被陆伯达的话逗得笑了一声:“好,这次我说话算话,一定不诓你。”
陆伯达沉吟良久没有说话,水清澜不急着催促他,只静静地垂眸看着他的后脑。
过了一会儿,陆伯达的话清晰地响了起来:“我要老祖宗带我去衣冠冢,我想亲眼看看那柄长矛。我还要老祖宗教我素手飞针。”
“你要的还挺多。”水清澜似有不满地说道。
“那要怪老祖宗骗我在先,老祖宗就喜欢诓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总得给自己要足了补偿。”陆伯达终于抬起了头,一双老眼明亮矍铄,脸上扬着笑。
“起来吧,素手飞针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不过……”陆伯达正往上起身,水清澜一个可是,他半起的身子顿住了,“起来说话,你再跪下去,衣冠冢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带你进去。”
陆伯达挺直身子:“为什么?”
水清澜无奈地说道:“我现在这副身躯还不能控制长矛的能量,我现在也不敢靠近长矛。”
陆伯达清矍的目光看着水清澜,眸中带着一种早有预谋般的狡黠:“老祖宗,我有现成的人可以供您使用。”
水清澜一瞬间就明白了陆伯达的意思,唇角染上一抹笑意:“小东西,你娶她本来就没怀好意吧?”
陆伯达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老祖宗能够摆脱那幅画,像现在一样,真真正正以人的样子站在我面前。”
“那你得继续好好地善待她,说不定未来的哪天她真的能派上用场。”
“是,老祖宗,我懂。”
陆伯达和水清澜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共识。
“行了,我也该回去了。”水清澜把画拿在手中晃了晃,“画我就拿走了,放在你这里也没什么用,你说你,为了这幅画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
“我当时不知道老祖宗不在画里,陆彪又那么固执,我也是没办法。”陆伯达被水清澜轻斥一句似也想起当初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脸上显出愧色,“拿回画后,我怎么唤老祖宗也得不到回应,我才知道老祖宗不在,可木已成舟,我还能怎么办?”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要是我当初能够知会你一声,也不会演变成这样。不过,从今往后你不能再对沁恩庄园的人打什么主意了。”
陆伯达笑了一声,在水清澜的耳中,那笑声似乎有很大的不满:“你还有话要说?”
“老祖宗现在是沁恩庄园的人,我自然不会对那里的人怎么样,我知道,就算我有那个心,老祖宗也不会答应。可是,老祖宗你现在是陆霆宇的妻子,陆家这个老二可不是善茬,你们……”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而且,陆霆宇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有我在,他不会对澜恩庄园乱来。你是长辈,以后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得多关照一下他,就算是弥补当初你犯下的错误,给陆彪一个交代。”
“老祖宗还是偏疼他。”陆伯达口气酸溜溜的,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家族的族长。
“小东西,这会儿你还争宠?”
“老祖宗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陆伯达没有继续抱怨不满了。
水清澜点点头,打算迈步往外走,瞥眼间扫到墙壁上那幅山水画,似乎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陆伯达:“杜家派谁来的?”
“回老祖宗,他们派了陈尔言。”
“以你的眼光来看,陈尔言这个人怎么样?”
“陈尔言这个人年纪轻轻,人却很稳重,话不多,手段狠辣。不过老祖宗不用担心,杜离虽然体弱多病,他身边的人都忠心耿耿,不会趁人之危。”
“有你照看着杜家,我自然放心。”水清澜没有继续追问杜家的事情,跟陆伯达约了个时间教他素手飞针后就离开了澜恩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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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狄后人助陆和风从西宛国夺取了天下,他却居功自傲,试图与陆和风分得半壁江山,后来被陆和风杀了,经过几代人的恩怨,最后杜家发誓永世不入帝都,世居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