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她现在，释然了。

没有姜慕绾的逼迫，没有那地狱般的磨练，她也爬不上鬼巷之主的位置，同样，她也护不住她想要保护的人。

她知道，姜慕绾选择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是她们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十二点性子太过闹腾，十月那丫头脑子不好使，三月…

由她去鬼巷，当时的鬼主不会太过起疑。无论怎样，她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没有怨言…

十一低头，径直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所念，没有半分隐瞒：“是有过的，可现在十一不怨了，若是没有那鬼巷之事，十一这辈子都保不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姜慕绾的视线紧紧盯着面前低头的十一，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十一，其实才是她们之中年龄和她最为接近的那个，细细算来，十一也才比她大了五个月…刚及笄不久，却已经成了鬼巷说一不二的领头人物。

她当年那件事，确实做的有些绝了。

可十一，也完全如她所料的一般，在鬼巷，直接站稳了脚步。

“主子，您说雪莲的事情该怎么办啊…”十一见姜慕绾视线缥缈游离，连忙将话题引回了主线。

姜慕绾眸光微闪，轻轻靠在了十一的耳边，低声呢喃，话音至此，十一那沉醉的眼眸之中忽而闪过一丝不与寻常的精光。

……

亏得她刚刚还想帮这她求情呢，结果竟是因为这档子事。盛霏霏那事儿最后闹成了什么样子，她们都是有目共睹。别的事儿，她也许还能帮着说上几句，可若是盛霏霏这件事，她可不能贸然开口。且让十月那小丫头受着吧，绣点花也死不了，最多就是磨磨她的性子。

一身红衣的女孩轻轻靠在软榻的垫子上，那柔软纤细的柔荑上握了一柄镶了晶石的玉色圆扇，轻轻煽动，不急不躁，很是悠闲。

“来了。”女孩眉眼轻抬，转眸之间看到了十一那抹黑色的倩影，微微转过身来，柔荑轻抬，抚过身前的那盏她从长安带来的白玉香炉，一时间，白芷的香气充斥在整个屋子中。

“白日里受了凉，过来熏熏...”姜慕绾漫无目的的抬眼，冲着那旁的十一淡声说道。白芷本是中性药材，有解表散寒，祛风止痛，通鼻窍，燥湿止带，消肿排脓，祛风止痒的功效。

如今加上她特质的香料作辅，突出白芷的香气，作以熏香，便是驱寒祛湿的上等物件，用来祛除十一身上这种入骨的寒气，更是上品。

这墨阳城中尽日虽不曾下雨，可十一的裤脚处却被阴湿了一部分，再加上她肩上那隐隐约约的晶莹露珠，姜慕绾一眼便知道，十一今早去了天上，雪莲怕是要成了。

十一靠近了姜慕绾些许，感受到那白芷熏香，心中忽而多了一丝暖意。

时隔半刻，才缓慢张口，言语之中带着一丝顾虑：“主子...”

姜慕绾挑笑着开口：“说吧，天山的雪莲怎么样了？”

女孩一笑，犹如漫山遍野的枯花重现，惹人怜爱，也瞬时打消了十一心中那最后的顾虑。

“主子，我昨日听人来报，说是天山雪莲已隐隐有成熟的迹象，今日才特地前往天上一探究竟。如探子所言，那雪莲已经盛开了大半，想必再有一两日，便会全然成熟…只是…”十一话语微顿，有些纠结的看着姜慕绾。

实在是这次的天山之行对于姜慕绾来说太过重要，才会惹得她亲自前来跑这一趟，若是这雪莲出了半点差错，让别人提前摘了去，她不敢想象姜慕绾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敢想象古巷会不会再次卷入那场腥风血雨的纷争中去。

看着那低头赔笑的十一，姜慕绾手腕微转，一副了然的姿态，接过了十一的话来：“只是你发现，盯上这天上雪莲的人不止我们一家，还有神医谷的陆谨言，千机阁的陆慎行，甚至姬玄卿和四皇子五皇子也派了人过来，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各种门派，我们的敌数众多…”

十一虎躯一震，有些震愕的看着姜慕绾，她素来知道她家主子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却从不知道她家主子还有这通天之地的本事，她这几日可是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她家主子从来就没离开过这墨阳城主中，最多不过是去城西买了几壶桂花酿，却叭这觊觎天山雪莲的各门各派弄的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她主子还是她主子，能被老巷主收为关门女弟子的女孩，绝对不是像她们这种榆木脑袋的人。

“怎么，这个表情？”姜慕绾看着十一那傻乎乎的表情，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她多